顾言拿着笔记本,看也没看,随手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然后,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还僵在原地的林晓晓身上。周围的同学见没戏可看,也渐渐散去了。顾言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和紧咬着的嘴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说出的话却让林晓晓瞬间如坠冰窟:“无关紧要的事,不要影响学习进度。”说完,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恋。无关紧要……原来她刚才的难堪、她的挣扎、她的自卑,在他眼里,都只是“无关紧要的事”?
放学回家的路上,林晓晓和顾言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像是两个陌生人。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无法交汇。林晓晓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一片冰凉。沈薇薇的挑衅,顾言的冷漠,像两把冰冷的刀子,将她心中那点刚刚萌芽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斩断。她终于清晰地认识到,她和顾言之间,横亘着的,不仅仅是那条卫生间里的“三八线”,更是现实世界里巨大的鸿沟。他是天之骄子,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而她,只是他生活中一个意外的、需要负点责任的“拖油瓶”。
回到家里,苏晴和顾建平还没回来。林晓晓径直冲回自己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委屈、难堪、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愤怒,终于冲垮了堤坝,眼泪无声地滑落。而客厅里,顾言放下书包,却没有立刻回房。他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脸上依旧是惯常的平静。但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攥紧,指节有些发白。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屏保是系统自带的星空图,深邃而冰冷。他手指动了动,似乎想点开什么,但最终,只是将手机屏幕按熄,重新放回了口袋。房间里,林晓晓的哭声压抑而细微;房间外,顾言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那本被沈薇薇用来“宣示主权”的笔记本,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的书包里,像一个无声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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