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峪距北疆大营约有六十余里,萧煜率领着以弩兵为主的精锐部队,一路疾驰,不敢有丝毫耽搁。秋日的荒原上,枯草连天,风声萧瑟,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还未接近黑石峪,远远便望见天际有滚滚黑烟升起,隐约还能听到厮杀呐喊之声。萧煜面色更冷,催马加速。
赶到战场时,只见情况已十分危急。一个小型的戍边堡垒正被黑压压的羌域骑兵围攻,箭矢如雨点般落在土墙和木栅上,堡垒上的守军伤亡不小,反击的箭矢却稀疏无力。堡垒外,一些来不及撤入堡内的牧民帐篷已被点燃,哭喊声、马嘶声、兵刃撞击声混杂在一起。
羌域骑兵显然也发现了援军的到来,一部分人立刻调转马头,嚎叫着迎了上来,试图凭借骑兵的冲击力一举冲垮这支看起来人数并不太多的援军。
“神弩连!止步!列阵!”萧煜勒住战马,声音冷静如冰,手中令旗挥下。训练有素的弩兵们迅速以什为单位散开,前排单膝跪地,后排站立,动作整齐划一,冰冷的弩箭齐刷刷地指向冲来的羌域骑兵。
羌域人见对方不仅不逃,反而停下结阵,脸上露出狰狞而不屑的笑容,催动战马,速度更快,手中的弯刀在秋阳下反射着寒光。他们根本未曾将这支以步兵为主的队伍放在眼里。
三百步……两百五十步……两百步!进入弩箭的有效射程!“瞄准!放!”萧煜令旗猛地挥下!
嗡——!!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弩弦震鸣声骤然响起!近百支特制的破甲弩箭如同死亡的蜂群,离弦而出,带着凄厉的呼啸声,瞬间扑入羌域骑兵的队伍中!
噗噗噗噗!利刃穿透皮革、撕裂肌肉、甚至击碎骨骼的可怕声响密集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羌域骑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人仰马翻,惨叫声瞬间取代了冲锋的嚎叫!强劲的弩箭甚至能连续穿透两三人!
仅仅一轮齐射,羌域骑兵的冲锋势头便被硬生生遏制!阵型前端一片混乱,死伤惨重!
羌域人被打懵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如此密集的远程打击!对方的武器射程远超他们的弓箭,威力更是恐怖!
“装填!自由散射!”萧煜的命令再次响起。弩兵们熟练地脚踏上弦,装箭,然后毫不留情地向陷入混乱的敌军倾泻箭雨。他们根本不需要精确瞄准,只需对着敌军大致方向覆盖射击,便能造成惊人的杀伤。
与此同时,“骑弩营”的士兵们在萧煜的指挥下,如同两翼展开的雁翅,从侧翼包抄而去。他们在飞驰的马背上,同样以弩箭进行精准的点射,专门targeting那些试图重新组织起来的小股敌军军官或旗手。
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羌域骑兵引以为傲的骑射和冲锋,在弩箭的超远射程和恐怖威力面前,变成了可笑的自杀行为。他们的箭矢甚至很难够到严阵以待的神弩连阵地。
堡垒上的守军原本已近乎绝望,此刻见到援军如此神勇,顿时士气大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也开始用所剩不多的箭矢进行反击。
羌域带队首领眼见伤亡惨重,冲锋无法奏效,侧翼又不断被袭扰,终于胆寒,发出了撤退的号令。残余的羌域骑兵如蒙大赦,狼狈不堪地调转马头,向着草原深处溃逃。
“骑弩营!追击三里!驱散即可,勿要深追!”萧煜冷静下令。骑弩营的将士们呼啸着追了上去,用弩箭继续收割着落单的逃敌。
战斗很快结束。战场上留下了近百具羌域人的尸体和无数无主的战马,而北疆军这边,仅有数人轻伤。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堪称完美的胜利!
守军打开堡垒大门,激动万分地迎了出来。带队的哨长几乎是扑到萧煜马前,声音哽咽:“将军!您再晚来一步,弟兄们就……就全完了!这……这新弩箭真是太神了!”
萧煜翻身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兄们辛苦了。速速救治伤员,清点战果,加固防御。”他目光扫过战场,看着那些倒在弩箭下的敌人,心中亦是波澜起伏。墨儿所造之弩,首战便立下奇功!其价值,已无需任何言语证明。
打扫战场,清点结果显示,此战歼敌近百,伤敌无算,缴获战马数十匹,而己方代价极小。萧煜当即命书记官详细记录战报,尤其突出了新式弩箭在实战中的决定性作用。
京城,工部衙门。
与北疆战场的激烈不同,工部衙门内是一片严谨而忙碌的景象。值房内,灯火常常亮至深夜。新任工部左侍郎苏翰章,正与几位精于营造和军械的主事、员外郎一同,伏案研究着由北疆快马送来的、最新定型的弩箭详细图纸和解说文书。
尽管早已从妹妹的信中和陛下的赞赏中知晓了弩的厉害,但亲眼看到这精妙绝伦的结构图和详尽的制作流程,苏翰章和同僚们依旧感到无比震撼。
“妙啊!真是巧夺天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员外郎抚着图纸,啧啧称奇,“这弩机结构,看似复杂,实则环环相扣,精准无比!苏大人,令妹之才,实乃我工部之幸,朝廷之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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