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翰章忙谦逊道:“煜兄过奖了。小弟只是偶有所感,纸上谈兵罢了。能于边军有所助益,心中甚是欣慰。”听到自己的建议真的被采纳并发挥了作用,他确实感到高兴。
“非是过奖。”萧煜摆摆手,语气肯定,“实务之才,尤为可贵,于边军更是如此。”他话锋微转,似是不经意地道,“此次回京,见舍弟焕之得了两样新奇物件,一曰笔盒,内藏乾坤,可将笔墨分隔,甚是精巧;另一曰‘乐高’,看似零散木块,却能拼搭出各种结构,奥妙无穷。听闻……皆是出自令妹之手?”
苏翰章闻言,心中微微一动,面上依旧含笑:“正是舍妹闲暇时做着玩的孩童玩意儿,让煜兄见笑了。她自幼喜好这些,家父又是木匠出身,耳濡目染,便爱瞎琢磨。”他语气虽谦逊,但提及妹妹时,那份骄傲却难以完全掩饰。
萧煜端起茶盏,目光落在氤氲的热气上,语气平淡却带着深意:“贤弟过谦了。此等巧思,岂是寻常瞎琢磨所能得?那笔盒于行军文书之人而言,堪称实用利器。而那‘乐高’,看似玩具,其中蕴含的结构力学之理,对于启发匠作营兵士的空间构想能力,或许大有裨益。”他抬眼看向苏翰章,目光深邃,“令妹之才,困于闺阁,仅制孩童玩物,未免有些可惜了。北疆将士守土卫国,每每因军械笨重、工事不利而多付伤亡。若能有些许改进,便是无量功德。”
这番话,像一颗种子,悄然落入了苏翰章的心田。他深知北疆将士不易,亦知妹妹才华非凡。煜兄此言,似乎意有所指?但他只是谨慎回应:“煜兄心系边关,体恤将士,令人感佩。只是舍妹年纪尚小,又是女儿身…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他并未完全拒绝,但也未立刻答应。
萧煜知此事急不得,见初步意图已达,便不再多言,转而与苏翰章聊起了京中风物和翰林院修纂的趣事。两人相谈甚欢,关系似乎因这次交谈而更近了一步。
茶毕,两人各自离去。萧煜看着苏翰章的背影,目光深沉。他知道,话已点到,需徐徐图之。
与此同时,城西某处隐蔽的货栈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一个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老龙口的货……丢了!整整三大车!我们的人死伤惨重,活口都没留下几个!萧明宇!好狠的手段!”
他对面,一个穿着绸缎常服、看似商贾的中年男人脸色铁青,手指用力捏着椅背,指节泛白:“怎么会被发现?路线是绝密的!定然是内部出了岔子!或是……萧家那边有了我们不知道的耳目!”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兜帽男低吼道,“那批精铁是‘上头’急要的!如今丢了,我们怎么交代?赵大人那边……怕是也要被牵连!”
提到“赵大人”,那商贾模样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被狠厉取代:“慌什么!货丢了,再想办法补上!当务之急是查出漏洞在哪,还有……不能让萧家好过!他们断了我们的财路,就别怪我们掀了他们的棋盘!”
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我记得……工部最近是不是有一批修缮京畿水利的款子要拨下去?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大得很呢。若是这个时候,传出些对萧家不利的消息,比如……萧大将军在北疆拥兵自重,其子与清流新贵过往甚密,其麾下将领亲属涉嫌贪墨工程款项……你说,会不会很有趣?”
兜帽男闻言,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妙!正好那苏翰章的父亲是工匠出身,如今虽丁忧,但其技艺在京官中亦有耳闻……虽无实据,但泼些脏水,也够他们焦头烂额一阵了!就算扳不倒萧家,也能让他们无暇他顾,给我们腾出时间!”
“就这么办!立刻去安排!要快,要狠!”黑暗中,毒计酝酿,目标直指刚刚在京中站稳脚跟的苏家,以及他们背后的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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