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眼中瞬间亮起一丝期待的光芒,但随即又道:“那爹爹呢?叫上爹爹一同去吧?他整日在工部赶工,也甚是劳累。”
苏翰章点点头:“自然要叫上爹爹。”
翌日清晨,苏翰章向父亲提起此事。苏秉忠闻言,脸上露出向往之色,但旋即又无奈摇头:“唉,工部催得紧,那运粮车的部件正在紧要关头,今日实在脱不开身。翰章,你带三丫去吧,好好玩一日,散散心。只是务必当心,早去早回。”他仔细叮嘱了路线和注意事项,又塞给苏翰章一些散碎银子。
于是,兄妹二人便乘坐租来的青布小车,出了京城,往西郊而去。
西山雪霁,寒梅吐艳。苏墨难得舒展心怀,沿着覆雪小径轻快走着,苏翰章跟在一旁,看着妹妹难得显露的欢欣,心中满是怜惜与歉疚。
正当二人在一株老梅树下驻足,细嗅暗香时,忽闻一阵爽朗笑声传来:“翰章兄!果然是你!我就说这踏雪寻梅的雅士,必少不了你!”
苏翰章与苏墨回头,只见几骑骏马踏雪而来,为首者正是萧焕。他今日未着戎装,一身宝蓝色锦袍外罩玄狐大氅,更显英姿勃发。
苏翰章脸上也露出笑容,拱手道:“萧兄,真是巧遇。”随即他侧身对苏墨温声道:“三妹,这位便是曾与你提过的,萧煜将军的胞弟,萧焕萧公子。”他又对萧焕介绍,“这是舍妹,墨儿。”
苏墨敛衽一礼,姿态落落大方:“萧公子。”她早已从二哥口中知晓萧家兄弟对苏家的赏识与多次相助。
萧焕利落地翻身下马,回了一礼,笑着对苏墨道:“常听翰章兄提起家中有一位极聪慧的妹妹,今日一见,果然灵秀非凡,怪不得能想出那般精妙的运粮车构件。”他言辞恳切,毫无轻视孩童之意。
苏墨微微低头只道过奖,苏翰章笑着道:“萧公子过奖了,不过是小妹孩童妄语,当不地萧兄如此称赞。”
萧焕摆手,神色认真:“绝非妄语!家兄来信盛赞,那新法于北境军务大有裨益,兵部已上达天听,苏师傅与翰章兄,乃至三姑娘,皆有功于国。”他语气热忱,显然是真将苏家视为值得深交的对象。
三人于梅树下闲谈片刻,萧焕关切问起苏家在京中可还适应,有无难处。苏翰章连声道谢,只说一切安好。提及近况,萧焕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是了,先前家兄留下的那枚玉牌,听闻翰章兄曾欲用以解家中之困?不知后来情形如何?若还有需相助之处,但说无妨。”
提及玉牌,苏翰章面色微微一黯。苏墨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虽小,却足以让人听见。
萧焕何等敏锐,立刻察觉有异,问道:“可是那玉牌……出了什么变故?”
苏翰章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无奈与愤懑:“不瞒萧公子,确是如此。只因家中长姐……唉,被本地一刘姓乡绅强逼为填房。我等无奈,曾想凭萧将军信物,向县丞陈情,盼其能主持公道。谁知……谁知那赵县丞竟与那刘员外是姻亲,非但不予理会,反以‘查验’为名,强行将那玉牌扣下了!求情不成,反失了信物,实在愧对萧将军信任!”他说到最后,语气已难掩激动。
“竟有此事!”萧焕闻言,剑眉倒竖,脸上顿现怒容,“强娶民女,扣压军中信物!此等恶霸行径,蝇营狗苟之徒,简直无法无天!”他胸脯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但他毕竟是世家子弟,很快压下怒火,沉吟片刻道:“苏兄不必过于自责。那玉牌虽是家兄贴身之物,示以尊重,但说到底也并非调兵虎符那般紧要。只是此物落入此等小人手中,恐其借机生事,或损及家兄声名,倒是个隐患。”他看向苏翰章,语气诚恳,“此事我已知晓。待回府后,我即刻修书一封,派人快马送至北境兄长处,将此事原委告知于他。兄长自有决断,必会防范。至于贵府姐姐之事……”他叹了口气,“牵扯地方官吏,虽令人愤慨,但军务紧急,兄长远在北疆,一时恐难直接插手,还望苏兄体谅。”
苏翰章忙道:“萧公子言重了。能得公子将此隐患告知萧将军,我等已感激不尽。家姐之事……乃我苏家之痛,不敢劳烦将军远虑。”能得萧焕承诺传信,已是意外之喜。
三人又闲谈片刻,萧焕对苏墨的聪慧机敏亦留下深刻印象。之后便各自别过。
郊游归来,苏翰章心情松快了些,既因妹妹开心,也因玉牌之事有了着落。他将偶遇萧焕之事告知父亲,苏秉忠也连连称幸,觉得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然而,命运的残酷似乎总不愿放过这刚刚看到一丝曙光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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