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翰章紧握着怀中那枚冰冷的玄铁令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妹妹的话如同惊雷,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
直接求助于萧将军?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来交浅言深,徒惹人厌;二来远水难救近火,萧将军此刻恐怕早已离开附近;三来,他苏翰章也有自己的傲骨,不愿事事依赖他人。
但这令牌,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使用。
他眼中光芒闪烁,一个大胆的计划迅速在脑中成型。他深吸一口气,对家人道:“爹,娘,姐姐,你们先别急,也别答应刘家任何事。给我一天时间,我去试试一个法子。”
“翰章,你想做什么?可不能做傻事啊!”苏秉忠担忧地抓住儿子的胳膊。
“爹,放心,不是硬碰硬。”苏翰章安抚道,目光沉稳,“我只是去……借一点‘势’。”
他没有详细解释,转身回到自己狭小的房间,铺开纸笔,沉思片刻,开始落笔。他不是写给萧煜,而是模仿着一种官方文书的口吻,极其简要地描述了清泉镇祠堂修缮工程的重要性,以及近日遭遇不明人士恶意破坏、恐影响进度与质量云云,措辞谨慎,并未直接提及刘员外。最后,他巧妙地写道:“幸得贵人关注,赐下信物,嘱我等尽心王事,保境安民。然力有未逮,恐负所托,唯盼工程顺遂,不负贵人青眼。”
写毕,他吹干墨迹,将这张看似汇报工程进度、实则暗含求助与警示的短笺,与那枚玄铁令牌一起,小心地放入一个旧信封中。
“三妹,”他叫过苏墨,低声嘱咐,“二哥要出去一趟。你看好家,安抚好爹娘和姐姐。”
苏墨重重点头:“二哥小心。”
苏翰章揣好信封,并未直接去刘府,也未去县衙,而是径直去了镇上的驿馆。他找到一位相熟、为人也最是耿直的老驿丞,并未多说,只将那封带着令牌的信封交给老驿丞,郑重道:“大伯,此物十分重要,关乎祠堂工程能否顺利进行。烦请您务必尽快将其送往县衙,交予县尊大人亲阅。就说……是萧校尉关切之事。”
老驿丞摸着信封里那枚硬物,又听到“萧校尉”三个字,神色顿时一凛。军中信物他略有耳闻,不敢怠慢,立刻答应下来。
苏翰章此举,实乃险招。他是在赌。赌县令对这位打了胜仗、风头正劲的萧校尉有所忌惮;赌这枚令牌和这封语焉不详的信,能引起县令的足够重视,哪怕只是派人过问一下祠堂工程的安全,也足以对刘员外形成震慑,让他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使坏。
做完这一切,苏翰章回到家中,表面平静,内心却如沸水般翻腾。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唯有等待。
当日下午,果然又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试图接近祠堂工地,却被早已得到族老嘱咐、加强了巡逻的苏氏青壮逮个正着。双方发生了推搡,动静闹得不小。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在几个衙役的护卫下,“恰好”经过祠堂。车帘掀开,露出本县县丞那张严肃的脸。
“何事喧哗?”县丞沉声问道。
族老连忙上前,将近日有人恶意破坏祠堂工程的事禀报了一遍,虽未直指刘家,但语意已然分明。
县丞听着,目光扫过那被抓住的两人,又看了看工程现场,脸色沉了下来。他自然知道刘员外提亲被拒之事,也猜到几分原委。平日里他或许会睁只眼闭只眼,但今日不同——他怀里还揣着刚从驿馆加急送来的、那封带着军中令牌的“关切”信函。
萧校尉……那可是在知府大人那里都挂了号的人物,据说背景深厚。他的“关切”,县令大人都不敢轻视,何况他一个县丞?只不过……一个不相干的将军为何这么关心别人家祠堂的修缮工程?
“胡闹!”县丞呵斥一声,“祠堂修缮,乃敬祖大事,岂容宵小作乱!将此二人带回衙门细审!知会下去,此后若有再敢骚扰祠堂工程者,严惩不贷!”
这话声音不小,不仅是说给在场的人听,更是说给某些躲在暗处的人听。
县丞的马车离去后,被抓的两人面如土色,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看向苏家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同。赵县丞回到衙内向吴县令汇报并交还信物,“呃……大人,您可知萧小将军为何这么重视苏氏祠堂的修缮?”
“年轻人难免好管闲事。”吴县令看了眼桌上的令牌,心里骂着真真来了个爷,摇了摇头,将令牌收好,带还回去。
赵县丞诺诺了几声,就回去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刘府。
刘员外听完管家的汇报,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想到苏家那个小子竟有这般手段,能请动县丞出面,而且明显是带着敲打之意来的。那枚军中令牌……萧校尉……难道苏家真的搭上了军中的线?
他虽在镇上作威作福,但毕竟只是个乡绅,对官府,尤其是可能涉及军方的势力,有着天然的畏惧。为了一个填房,去冒得罪未知军方人物的风险,这买卖似乎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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