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很少见到阿海如此外露的愤怒,然而,即使是在盛怒之下,阿海那张脸上,愤怒也显得缺乏真正的威慑力,更像是带着委屈和不解的情绪激动,这反而让理查德心中的担忧更深了一层。
他一边发动汽车,驶入夜色笼罩的公路,一边将考场内发生的详细经过,包括测试那套扭曲的沟通理论、她对郑严“失败品”的侮辱、以及如何激怒郑严、击倒班尼、最终与郑严和内斐丽特爆发冲突的整个过程,尽可能客观地叙述给阿海听。
阿海听得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怒意更盛:“怎会有如此、如此、如此、恶劣的行径!这哪里是学生,分明是……唉!”他重重叹了口气,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郑严他心思敏感,最恨被人提及出身,那孩子这般刺激他,岂不是往他心口捅刀子!”
看着阿海因为愤怒和担忧而显得有些无措的样子,理查德心中那个盘旋已久的念头越发清晰,他想起之前与阿海的相处,想起卓雷对敖别那种近乎盲目的绝对服从,想起同济堂松散,完全系于敖别一身的运作模式。
阿海,或者说敖别,他善良、纯粹,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坚定的行动力,这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但作为一方势力的领袖,他缺乏铁血的权谋和缜密的算计,他的迟钝源于自身与世无争的本性,说难听点就是脑子不够。
这种本性在残酷的势力博弈中,很容易成为致命的弱点,他的下属,例如卓雷,与其说是臣子,不如说是孝顺的孩子,这种孝顺固然可贵,但也意味着缺乏必要的制衡和谏言,一旦敖别做出错误决策,整个同济堂很可能不是被外部敌人击垮,而是会因为内部的混乱和盲从自取灭亡。
理查德握紧了方向盘,他不能让阿海再直接卷入测试这件事的漩涡中心了,那个隐藏在测试背后的“那个人”,手段诡异,教唆着测试造成这样的场面,可见心思狠毒,实在太过危险。
“阿海,”理查德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关于测试和她背后的‘那个人’,接下来的监视和可能的接触,你不要直接插手了。”
阿海愣了一下,转头看他:“为什么?郑严也是我的下属,我……”
“正因为是这样,我才更要确保你的安全。”理查德打断他,语气放缓,但依旧坚定,“对方的目的不明,手段狠辣,连郑严和内斐丽特联手都吃了大亏,你是同济堂的堂主,郁郡王,你的安危关系到整个东方势力,以及东西方友好关系的稳定,我不会让你去冒任何险。”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之后的所有行动,由我、独立小队和亚伦来负责,我们会定时向你汇报进展,听取你的意见,但你本人,不要再亲自上前线了,这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同济堂……之前在研究院和华鉴的事情,你还记得吧,自那以后,因为马丁家族出手,同济堂的丹药价格很不好看,我不希望你的利益受损。”
阿海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看着理查德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最终沉默了下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听你的。”那语气里,带着不甘,但更多的是对理查德决定的信任。
他不知道,他这样的信任和顺从,更加坚定了理查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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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J市,W.U.A.附属医院顶层的高级病房内。
郑严在一片消毒水的气味和身体无处不在的疼痛中猛地吸了一口气,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弹坐起来,剧烈的动作牵动了全身的伤口,让他瞬间冷汗涔涔。
“没事了,没事了!”守在床边打盹的内斐丽特被惊醒,立刻上前,小心却坚定地将他按回床上,“别乱动,你伤得很重。”
郑严灰色的眼眸有些失焦,恍惚地看着内斐丽特,记忆碎片混乱地闪过脑海:“花……班尼.里德……”他断断续续地喃喃,视线艰难地转向隔壁病床,看到班尼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脸色一变,倒吸一口凉气:“他死了?”
内斐丽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下意识想在他脑袋上敲一下,想起医生叮嘱的脑震荡,改为在他没受伤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嘶——!”郑严疼得龇牙咧嘴,但也因为这清晰的痛感而彻底清醒过来,他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确认了自己是在医院:“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声音沙哑地问。
内斐丽特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小心喝下,避重就轻地说:“理查德及时赶到,控制住了场面,测试已经离开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安心养伤。”她刻意略去了理查德与测试对峙的细节以及后续的监视计划。
郑严闻言,镇定(或者说强行镇定)地点了点头,结果又因为头部一阵钝痛而吸了口冷气,他皱紧眉头,语气带着惯有的刻薄:“哼,理查德.古德曼……这么擅长收拾烂摊子,活该他一辈子给人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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