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这是初步整理的，与屠龙者可能有关的线索。”萧辰将一份电子报告放在我面前，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我目光扫过屏幕，上面罗列着几个可疑的海外账户、几家看似干净的皮包公司、甚至还有一两个在国际上颇有声望的基金会。
“影蛛提供的？”我问。
“是。但她也表示，屠龙者核心层极其神秘，她安插的人最高也只接触到外围。真正的首脑……藏得很深。”
我手指敲着桌面，目光落在那几个基金会的名字上。
用慈善和科研做幌子？倒像是那些见不得光的组织喜欢干的事。
“重点查这几个基金会。尤其是他们的资金流向和秘密研究项目。”我点了点屏幕，“让影蛛不惜一切代价，往深处挖。”
“是。”萧辰记下，犹豫了一下，又道，“少主，幽荧他……”
我抬眼。
幽荧自从上岸后，就再次失去了踪影。
他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也没有住在萧辰安排的住处，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但我知道，他一定在附近。在某个阴影角落里，履行着他那协助的承诺，或者说……满足他的“好奇”。
“不用管他。”我淡淡道，“他需要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萧辰眉头微皱，显然对那个神出鬼没、手段狠辣的杀手极不放心，但还是应道：“……是。”
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助理端着一个精致的炖盅走了进来，轻轻放在桌上：“老板，您的冰糖雪梨羹，萧总吩咐厨房炖的，说您最近劳累，润润肺。”
炖盅还冒着热气。
我愣了一下，看向萧辰。
他耳根微微泛红，视线飘向别处，语气有些僵硬：“属下……属下看您昨晚咳嗽了两声。”
我看着他不太自然的侧脸，又看了看那盅显然是花了心思的甜品，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
这傻狗……有时候细心得出奇。
“放着吧。”我对助理点点头。
助理退了出去。
书房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温热的梨羹送入口中，清甜滋润，确实很舒服。
萧辰依旧站在原地，眼神却忍不住悄悄往我这边瞟，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味道不错。”我随口说了一句。
他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放松，低声道：“您喜欢就好。”
气氛莫名地有些微妙。
我低头吃着梨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专注。
放下勺子，我决定谈点正事，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关于龙老爷子当年失踪前……”我沉吟着开口，“除了那份文件，还有没有留下别的什么特殊物品？或者……他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萧辰神色一凛，收敛心神，仔细回想起来：“义父失踪前那段时间，行为确实有些异常。他经常会独自去城郊的静心斋。”
“静心斋？”
“是一处很老的茶舍，建在半山腰，环境清幽，义父早年买下的产业，但他很少去。那段时间却去得很频繁，而且不许任何人跟随。”萧辰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和困惑，“属下后来也曾秘密搜查过那里，一无所获。”
茶舍？
我微微皱眉。龙老爷子那种人物，频繁独自去一个茶舍？绝不只是为了喝茶。
“准备一下。”我站起身，“去静心斋。”
静心斋确实很偏。
车子在山路上盘旋了将近一小时，才在一处掩映在茂密竹林间的白墙灰瓦建筑前停下。
空气清新得带着甜味，鸟鸣清脆，确实是个静心养性的好地方。
但过于安静了，安静得甚至有些死寂。
茶舍门口挂着“今日歇业”的木牌，一个老仆模样的男人似乎早已接到通知，沉默地为我们打开了竹篱笆门。
萧辰率先下车，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为我拉开车门。
幽荧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们身后不远处，靠在一根粗壮的竹子阴影下，抱着手臂，面具下的目光冷冷地扫视着环境，像是在评估潜在的威胁和藏身点。
我走进茶舍院子。
典型的中式山水庭院，白沙，青石，几丛精心修剪的绿植，透着一种极致的简洁和冷清。
老仆引着我们穿过回廊，来到一间最大的茶室。
推开门，里面是传统的和室布局，榻榻米，矮几，壁龛里挂着一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画，插着一支枯莲蓬。
一切看起来都无比正常，正常得……有些过分。
我脱鞋走上榻榻米，目光仔细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萧辰和幽荧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像两尊门神，莫名有些对峙感。
“你上次来查，是什么时候？”我问萧辰。
“五年前。”萧辰回答，“几乎翻遍了每一寸地方，甚至动用了金属探测和热成像，没有任何发现。”
我走到壁龛前，看着那幅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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