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青石镇,陈砚一头扎进了莽莽山林。
他不敢走官道,那太显眼。谁知道采风阁会不会在主要路口设卡堵他?还是这荒山野岭来得安稳。虽然路难走了点,野兽多了点,但胜在清静,不容易撞见那些飞来飞去的“仙人老爷”。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子里钻着。怀里揣着张老秀才给的干粮,腰里别着王铁匠打的淬灵匕首,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脚踝的伤还没好利索,走久了就隐隐作痛,但他咬着牙忍着。比起在青云宗当“容器”,比起被铁脊狼追,这点痛算个啥?
林子里树高草深,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鸟叫虫鸣,显得格外幽静。他时不时停下来,听听动静,辨辨方向,生怕走错了路,一头撞进哪个妖兽窝里。
就这么走了大半天,日头偏西,林子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他琢磨着得找个背风的地方过夜,生堆小火,既能驱赶野兽,也能烤烤干粮。
正寻摸着呢,鼻子忽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心头一紧,立刻猫下腰,放轻脚步,朝着气味传来的方向摸去。
拨开一丛茂密的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了一下。
只见一片空地上,靠着一棵老松树,坐着个老头。这老头模样可太惨了点儿。
头发胡子乱得像一蓬枯草,脸上黑一道灰一道,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几乎成了布条,露出的皮肤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深可见骨,还在微微渗着血。他气息微弱,胸口起伏得很慢,眼看就快要不行了。
但这老头眼神却贼亮,像两盏小灯笼,即使在暮色里,也透着一股子桀骜不驯的精光。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豁了口的破剑,警惕地瞪着突然出现的陈砚。
“咳咳……哪……哪来的小娃娃?”老头声音嘶哑,像是破风箱,“滚远点!老子……老子就是死,也不受你们这些大宗门的鸟气!”
陈砚看他这副惨状,不像是装的,心里戒备稍松。他慢慢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老丈,你别急,我就是个过路的。”陈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看你伤得重,要不要……喝口水?”
他从怀里掏出水囊,往前递了递。
那老头狐疑地打量着他,见他确实年纪不大,身上也没什么大宗门弟子那种眼高于顶的傲慢劲儿,还带着伤,眼神这才缓和了些。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终究是抵不过口渴,微微点了点头。
陈砚小心地走过去,把水囊递到他嘴边。老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长长舒了口气,像是缓过来点儿劲。
“小子……你……你不是那三家的人?”老头喘着气问。
“三家?什么三家?”陈砚一脸茫然。
“青云宗、赤霞宗、玄天宗啊!”老头提到这三个名字,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如今修仙界,就是这三家说了算!垄断灵脉,划分地盘,顺者昌,逆者亡!哼,霸道得很!”
陈砚心中一动,他在青云宗待过,知道些底细,但还是装作好奇地问:“老丈,你……你怎么伤成这样?是遇到仇家了?”
“仇家?呸!”老头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老子吴老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修!看不惯那三家的做派,不肯低头给他们当狗,就被他们追杀至此!妈的,三个筑基期的崽子追着老子一个老头子打,真他娘的要脸!”
吴老怪越说越气,咳嗽起来,又带出些血沫子。
陈砚赶紧帮他拍了拍背。吴老怪缓过气,看着陈砚,叹了口气:“小娃娃,看你也是个实在人。听老夫一句劝,这修仙界,早就烂到根子里了!那三大宗门,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为了资源,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
他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一种深恶痛绝的表情:“你知道他们怎么快速提升修为,炼制丹药法宝吗?”
陈砚摇摇头,心里却想起了青云宗丹房里那些凡童,想起了青石镇的敛灵阵。
“他们四处抓捕咱们凡界的人!”吴老怪咬牙切齿,“有灵根的,就抽了灵根当‘容器’,给那些核心弟子预备着!没灵根的,就取精血当‘药引’,或者用来淬炼法器!尤其是孩童,心思纯净,效果最好!每年不知有多少凡界家庭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骨肉分离!这哪里是修仙?这他娘的就是吃人!”
陈砚听得拳头暗暗攥紧。虽然他早就知道一些,但听吴老怪这亲身经历的人说出来,感受更加真切,那股怒火压都压不住。
他趁机问道:“老丈,你见识广,可曾听说过……连接修仙界和凡界的‘两界通道’?”
“两界通道?”吴老怪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那是上古时候的传闻了……听说早就崩毁了。好像……好像只剩下些残破的碎片散落各处……”
他努力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老夫隐约听人提起过一嘴,说是在……在南疆的迷雾峡谷深处,可能藏着通道的线索或者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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