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几乎是爬回铁匠铺的。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一身破烂,浑身沾满泥污和干涸的血迹,那只伤脚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每挪一步都钻心地疼。
“王……王大叔……”他气若游丝地拍打着铺子的木门。
里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王铁匠顶着两个黑眼圈,显然也是一夜没睡踏实。他一眼瞧见陈砚这副惨状,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个乖乖!你小子还真活着回来了?”他赶紧把人搀进来,目光落到陈砚紧紧捂着的怀里,“东西……弄到了?”
陈砚瘫坐在凳子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只是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个用破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事。
布包解开,几块暗沉无华、却隐隐泛着金属幽光的矿石露了出来。
王铁匠眼睛瞬间亮了!他一把抓过一块玄铁石,用手指细细摩挲着表面的天然云纹,又凑到眼前仔细端详,嘴里不住念叨:“是它!没错!就是这玩意儿!好小子,真有你的!”
他兴奋地一拍大腿,随即看到陈砚那惨白的脸和青黑的脚踝,眉头又拧成了疙瘩。“你这伤……”
“被…被毒牙鼠咬了一口……”陈砚喘着气,“用…用木丹压着,还…还撑得住……”
“撑得住个屁!”王铁匠骂了一句,转身从里屋翻出个陶罐,挖出一大坨黑乎乎、气味刺鼻的药膏,“祖传的解毒散,便宜你小子了!”他不由分说,扒开陈砚的裤脚,将那药膏厚厚敷在伤口上。
一阵清凉感暂时压过了火辣辣的疼痛,陈砚长长舒了口气。
“谢…谢谢大叔……”
“别谢了,留着力气看老子打铁!”王铁匠精神抖擞,仿佛换了个人。他小心翼翼地将几块玄铁石捧到火炉旁,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
炉火被他鼓动得呼呼作响,很快便旺了起来。
他将玄铁石投入烈焰之中。那石头起初毫无变化,烧了约莫一炷香功夫,才开始微微发红。
“嘿,这玩意儿就是倔,非得用猛火慢工才肯服软。”王铁匠一边拉着风箱,一边盯着火候,嘴里也没闲着,“不像那些凡铁,一烧就软趴趴的。”
陈砚靠在墙边,看着王铁匠忙碌的身影,心头稍安。他忍着不适,运转着那点微薄灵力,配合药力,继续对抗着体内的毒素。
玄铁石在炉火中渐渐变得通红,甚至透出些许晶莹之感。
王铁匠看准时机,用特制的大铁钳将其夹出,放到沉重的铁砧上。
“小子,看好了!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他低喝一声,抡起那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铁大锤。
“铛!”
第一锤落下,声音沉闷,火星四溅。那玄铁石只是微微变形。
王铁匠臂膀肌肉贲起,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淌。他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地捶打着。每一锤都蕴含着他多年的经验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
陈砚看得入神。他发现王铁匠的捶打并非杂乱无章,那落点似乎暗合某种规律。随着捶打,通红的玄铁石渐渐被延展、塑形,一个粗糙的锤头模样开始显现。
最神奇的是,王铁匠在捶打间隙,会用一根细长的钢钎,在尚未完全冷却的锤头表面飞快地刻画着什么。那纹路古朴繁复,一笔一划都透着玄奥,绝非普通铁匠能为之。
“这就是……凡界的阵法纹路?”陈砚心想。他能感觉到,随着那些纹路的逐渐完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尤其是那些游离的稀薄灵气,竟隐隐被排斥开来。
“成了!”不知过了多久,王铁匠一声大喝,将最终成型的锤头猛地浸入旁边早已备好的冷水桶中。
“嗤——”一大股白汽冲天而起,弥漫了整个铺子。
待水汽稍散,王铁匠将破灵锤捞了出来,递到陈砚面前。
这锤子通体暗沉,毫不起眼,锤头约莫碗口大小,上面布满了那些神秘刻痕,握柄则是用寻常硬木制成,长短适中。
陈砚接过锤子,入手一沉,比看起来要重得多。更奇特的是,握住它的瞬间,他感到体内那因为运转木丹而躁动的灵力,似乎都平和了几分。锤头那些刻痕仿佛自带一种力量,将周遭的灵气 gently 推开。
“好家伙……”陈砚掂量着破灵锤,心中涌起一股信心。
王铁匠抹了把汗,咧嘴笑道:“别看它丑,专破那些吸人精气的鬼玩意!一锤子下去,保准让那劳什子阵法蹦跶不起来!”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家伙有了,接下来打算咋办?”
陈砚眼神一凝:“今晚就去破庙,砸了那阵眼!”
夜色浓重,月黑风高。
正是干些偷偷摸摸勾当的好时候。
陈砚和王铁匠如同两道鬼影,悄无声息地潜伏到镇东破庙附近的一簇灌木丛后。
破庙里竟还亮着灯,人影晃动。
两人屏息凝神,仔细观瞧。只见庙内,那隐蔽的阵眼处微微泛着不祥的白光,两名采风阁修士正守在一旁,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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