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们立即展开第43章,看张烨如何在这迷雾重重的危机中,寻得一线生机。
第43章:蛛丝寻迹
指尖传来的粗粝触感,将张烨从纷乱的思绪中猛地拉回。这截焦黑的残片,像一块冰冷的火炭,烫得他心头剧震。他迅速将其与怀中那片写着倭文和“徐”字船的绢帛放在一起。
两者材质迥异,来源未知,却都指向同一个核心——月影珠,以及其背后盘根错节的东南迷局。
“孙秀……”张烨眼神锐利如刀。这食盒经孙秀之手送来,他要么是递信者,要么就是递信链条上不可或缺的一环。冯保的示警言犹在耳,这残片是进一步的补充,还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双重陷阱?他无法立刻判断,但这线索本身的价值,毋庸置疑。
殿外传来脚步声,是锦衣卫和司礼监的人前来例行问话。张烨深吸一口气,将两件证物仔细藏好,面上已恢复了惊魂未定的官员模样。他深知,此刻绝不能打草惊蛇。
询问过程波澜不惊,张烨一口咬定遭遇不明匪徒,对倭文绢帛和焦黑残片只字不提。他肩头的箭伤和车夫的殒命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加之他新晋的“圣眷”,问话者也不敢过于深究,记录在案后便匆匆离去,显然急着向各自的主子汇报。
张烨被允许离开西苑回府“养伤”。马车换成了珠华阁派来的新车,护卫也增加了数名“船锚”的好手,一路戒备森严,平安回到了珠华阁后院。
书房内,炭火盆烧得噼啪作响。苏婉清看着张烨肩头包扎的伤口,脸色微白,但眼神依旧镇定。她听完张烨的叙述,立刻铺开纸笔。
“当务之急,是破译这两样东西。”张烨将绢帛和残片放在书桌上。
苏婉清仔细端详那片绢帛,秀眉微蹙:“这倭文,阁中无人识得。需寻可靠的通译,但风险太大,易走漏风声。”
“通译之事,我来想办法。”张烨沉吟道,他想到了一个人选——朱载堉。这位世子交游广阔,痴迷律算,或许认识精通倭语而又可靠的奇人异士。虽暂避往来,但通过隐秘渠道传递信息,并非完全不可行。
“至于这个‘徐’字船,”苏婉清指尖轻点图案,“表面看直指徐阁老,但太过明显,反似嫁祸。定国公府同样姓徐,且与我们在查‘月影珠’上有共同利益。严世蕃若知我等与定国公结盟,以此离间,也说得通。”
张烨点头:“孙秀传冯保的话,暗示‘不相干的旗号’,方向也指向有人冒充。但……究竟是冒充徐阁老,还是冒充定国公?或者,两者皆非,另有其人?”
两人又将目光投向那截焦黑残片。“……影珠……闽浙……月圆……”苏婉清轻声念出,“信息虽残缺,但指向明确。‘影珠’在闽浙,需在月圆之夜做某些事情。这与此前关于‘月影珠’需处女精血与龙涎于月圆夜熏蒸的记载吻合。”
她拿起残片,对着烛光反复观察,甚至轻轻嗅了嗅:“纸质普通,是市面上常见的竹纸。墨迹……似乎与绢帛上的倭文墨迹不同,更显凝滞。最重要的是这烧灼的痕迹,”她指着边缘,“并非均匀燃烧,像是不及完全焚毁,被人匆忙从火中抢出,或是从已烧毁的信件边缘撕下……”
就在两人凝神分析之际,书房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东家,苏姑娘,有急事禀报。”是负责外围警戒的“船锚”小头目,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进。”
来人推门而入,带进一股寒气,他压低声音:“东家,我们按您的吩咐,暗中监视可能与‘四海货栈’有牵连的几家京中商号,发现一个异常情况。”
“讲。”
“南城‘隆昌号’,明面上做的是闽浙干货生意,背地里一直有些见不得光的海上私货流动。一个时辰前,他们后门悄悄运入一批新货,押运的人身手矫健,不似寻常伙计。更奇怪的是,货刚入库不到一刻钟,隆昌号的二掌柜,就亲自带着一个密封的小铁盒,去了……去了城东的‘闽浙会馆’!”
闽浙会馆!张烨与苏婉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精光。这是进京的闽浙官员、商贾聚集之地,鱼龙混杂,消息灵通,也是各种势力交织渗透的节点。
“可查明那铁盒中是何物?”张烨追问。
“无法接近。会馆守卫森严,我们的人只能在外围盯梢。但隆昌号二掌柜进去约莫半柱香功夫就出来了,手中已无铁盒。”
苏婉清立刻接口:“时间点太巧了。你刚在宫中遇袭,获得线索,隆昌号就紧急向闽浙会馆输送某物。这两者之间,必有关联!”
张烨站起身,在房中踱步。宫墙刺杀、倭文绢帛、焦黑残片、隆昌号、闽浙会馆……这些散落的点,似乎被一条无形的线串了起来。那铁盒里,会不会就是更进一步的指示,或是与“月影珠”相关的实物?甚至……可能关乎陆刚的安危?
“不能再等!”张烨停下脚步,眼神决绝,“必须弄清楚那铁盒里的东西,以及会馆内接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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