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月隐星稀。
黑齿山如同巨兽的阴影,横亘在荒原之上。从山腹裂隙中透出的火光和喧嚣,在死寂的夜色中格外刺耳——铁骸团的庆功宴,正如火如荼。
应急裂缝入口处,四道黑影如同从岩石中析出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浮现。
灰羽站在最前,她闭着眼,双手在胸前结成一个复杂的巫印。淡银色的巫力从她指尖渗出,如同水波般向前漫延,在接触到裂缝入口的瞬间,凝结成一层薄如蝉翼、几乎看不见的“寂静帷幕”。
“成了。”她睁开眼,声音轻得像耳语,“三十息内,这里的任何声音都不会传出三丈。”
夏点点头,率先侧身滑入裂缝。莫紧随其后,然后是石眼,灰羽断后。四人如同一条无声的蛇,没入黑暗。
裂缝内比上次更加湿滑——铁骸团加强了警戒,在关键路段撒了水,让岩壁更难攀爬。但这难不倒他们。
石眼在最前方引路,她的猫族天赋在此刻展露无遗。每到一个岔口,她都先停下,尖耳高频颤动捕捉最细微的声响,鼻翼轻嗅分辨气味,然后果断选择方向。
“左转。”她在第三个岔口低声说,胡须微微抖动,“右边有新鲜汗味和劣酒气,刚有人经过。”
四人迅速左转。刚拐过弯,就听到右侧通道传来粗重的脚步声和醉醺醺的哼唱——两个狼族匪徒拎着酒囊,毛茸茸的尾巴拖在地上,摇摇晃晃地走过。
灰羽立刻加固了“寂静帷幕”。那两人从距离他们不到两丈的地方经过,却对近在咫尺的入侵者毫无察觉。
继续前进。
越往里走,喧嚣声越大。粗野的笑骂、摔碎陶器的脆响、各种兽人特有的嘶吼嚎叫……还有雌性压抑的啜泣——那声音很微弱,是从更深处的岩洞传来的。
夏的眼中寒光一闪。
“囚牢区就在前面。”石眼在一个稍微宽敞的岔洞停下,指着前方透出微光的通道,“但通道口有两个守卫,看起来是清醒的熊族,毛色很亮。”
莫潜到前方观察片刻,退回来说:“是‘黑牙卫’精锐,没喝酒,保持着半兽化特征。硬闯会惊动整个区域。”
夏看向灰羽。
灰羽深吸一口气,从腰间皮囊里取出两枚指甲盖大小的骨片——那是枯藤制作的“痛苦共鸣”媒介。她将骨片夹在指间,巫力注入。
骨片开始震动,发出人耳几乎听不见的高频颤音。
“给我三息。”灰羽低声说,然后将骨片朝通道口的方向轻轻一弹。
骨片悄无声息地飞过十丈距离,精准地落在两个熊族守卫脚边的阴影里。
灰羽闭上眼睛,嘴唇微动。远处的骨片突然爆开,化作两团肉眼看不见的灰色雾气,顺着守卫的脚踝缠绕而上。
两个守卫同时身体一僵。
左边那个猛地捂住胸口,厚实的胸毛下肌肉贲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他看到了什么?也许是上次劫掠时,那个被他拍碎脑袋的老鹿人祭司临死前的眼神。
右边那个更不堪,直接半跪在地,双手抱头,獠牙打颤——他大概想起了幼时在冬眠洞穴被天敌刨开,亲眼看着同胞兄弟被拖走的夜晚。
“走!”夏低喝。
四人如离弦之箭冲出岔洞。莫和石眼一左一右,两把骨刃闪电般划过守卫粗壮的脖颈——没有惨叫,只有利刃切断厚皮和气管的闷响。
尸体被迅速拖进阴影,血迹用随身携带的吸水土布抹去。整个过程不到五息。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木门,门板上钉着加固的铁条和兽骨,加了三把锁——两把铁锁,一把用某种黑色巨兽趾骨雕成的骨锁。门板上刻着扭曲的符文,在火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微光。
“痛苦枷锁。”幽嬷的声音突然在夏脑海中响起——是通过“水镜骨”的微弱链接,“让我来。”
夏取出那枚骨坠,握在掌心。她能感觉到,远在数里之外营地的幽嬷,正将磅礴的巫力灌注过来。
骨坠开始发热。夏将它贴在门板的符文中心。
那些暗红色的符文像是活了过来,开始蠕动、扭曲,发出滋滋的响声,仿佛在抵抗。但幽嬷的巫力如同滚烫的烙铁,硬生生压进了符文的脉络里。
一息。
两息。
三息。
“咔嚓”一声轻响,门板上所有符文同时黯淡、崩碎。骨锁自动弹开。
夏收起骨坠——它表面的光泽暗淡了许多,只能再用一次了。
莫上前,用两根特制的铁钎插进铁锁锁孔,轻轻一拧。“咔、咔。”两把铁锁应声而开。
他回头看了夏一眼,点点头,然后猛地推开木门——
门内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这是一个大约十丈见方的天然岩洞。岩壁被打磨过,嵌着几盏燃烧劣质油脂的壁灯,光线昏暗。洞内没有床铺,只有地上铺着脏污的干草。
二十多个雌性蜷缩在角落里,她们看到门被推开,先是惊恐地往后缩,但当看清进来的人不是铁骸团匪徒时,眼中的恐惧变成了难以置信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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