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顾子瑜和四皇子顾子安很快就赶到了长乐宫。
顾子瑜一身劲装，行动间虎虎生风，而顾子安则是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连发冠都戴得有些歪斜。
“父皇，您找我们？”兄弟俩齐齐行礼。
顾景渊将从呦呦那里听来的情报告诉了他们，重点强调了舞狮队和刀疤脸。
顾子瑜一听，当即请命：“父皇！请让儿臣带兵，现在就去端了那个杂耍班子，把那群逆贼碎尸万段！”
“不可。”顾景渊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现在就抓，岂不是打草惊蛇？朕要让他们在最得意的时候，从天堂坠入地狱！”
他看向一旁正打着哈欠的顾子安。
“子安。”
“啊？儿臣在。”顾子安一个激灵，立刻站直了身体。
“从现在起，朕给你一个差事。”顾景渊缓缓说道，“你去给朕‘监视’那个‘庆丰年’杂耍班子。”
“啊？”顾子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父皇，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让二哥去嘛，他最擅长了。您让儿臣去，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噗！笑死！让一条咸鱼去当特务，父皇你是魔鬼吗？】
【四哥的内心在咆哮：我只想躺着，为什么要我动弹！】
顾景渊听到心声，嘴角抽了抽，瞪了顾子安一眼：“朕不是让你去打架，是让你去‘玩’。”
“玩？”顾子安更迷茫了。
“那个杂耍班子，就在京城最热闹的东市大街附近。那里茶楼、酒肆、听说书的、看杂耍的，应有尽有。”顾景渊循循善诱，“朕命你，从明天开始，就去那附近的‘第一楼’茶馆喝茶听曲儿。记住，要摆出你平日里那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皇子派头，明白吗？”
顾子安的眼睛瞬间亮了。
去京城最豪华的茶楼，公费喝茶听曲儿，还不用干活？
这差事……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啊！
“儿臣明白！保证完成任务！”他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
一旁的顾子瑜看得直摇头，自己这个弟弟，算是没救了。
顾景渊则满意地点了点头。
让子瑜这样的武将去，目标太大，容易引起警觉。反倒是子安这种在京城里出了名的“闲散王爷”，整日招猫逗狗，出现在任何娱乐场所都不会让人起疑。
他是最完美的“烟雾弹”。
……
第二天，顾子安果然舒舒服服地在“第一楼”最好的雅间里坐下了。
他叫了一桌子最贵的点心，听着楼下小曲儿，悠哉悠哉地透过窗户，看着斜对面那个杂耍班子的大门。
不得不说，这活儿真舒坦。
他正享受着，脑海里，妹妹那熟悉的心声，又一次像闹钟一样准时响了起来。
呦呦此刻正在皇后的怀里，看着一本小人书，内心却在远程“遥控”着四哥。
【哎呀呀，四哥也太咸鱼了吧？就光喝茶吃点心了？你好歹也装模作样地观察一下啊！】
【咦？等等！】
呦呦的心声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有情况！七皇叔的人起疑心了！他们觉得把杀手都放在一个地方不保险，派人来查岗了！】
【卧槽！那个人已经进东市大街了！是个穿着灰布衫的普通汉子，但眼神很锐利，正朝着杂耍班子的方向走！】
【四哥要暴露了！他那个位置太显眼了！一眼就能看到！】
【四哥！快！快躲起来！】
【别待在窗户边了！快下楼！去街角那个卖糖人的摊子后面！假装给小孩子买糖吃！】
正在茶楼里优哉游哉的顾子安，被脑海里这阵急促的“警报”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结账！”
他扔下一锭银子，一阵风似的冲下楼，连滚带爬地跑到街角那个糖人摊子后面，气喘吁吁地对摊主说：“老……老板，给我来个……来个孙悟空！”
他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灰布衫的汉子，就面无表情地从茶楼门口走了过去，锐利的目光扫过二楼的雅间窗口，又扫过周围。
当他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正兴致勃勃地蹲在糖人摊子前，催促着老板快点画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便不再关注，径直走进了对面的杂耍班子。
顾子安拿着刚画好的糖人，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与那个密探，仅仅擦肩而过。
如果他晚下来哪怕十秒钟，就会被对方抓个正着！
【呼——好险好险！吓死宝宝了！】
【我四哥这反应速度，可以啊！求生欲满分！】
【完美避开！四哥立大功了！等回家了必须奖励他一个大鸡腿！】
顾子安听着脑海里妹妹的“表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手里的孙悟空糖人，突然觉得，当个“特务”，好像也……挺刺激的？
他舔了一口糖人，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这次，他没有再回茶楼，而是像个真正的纨绔子弟一样，举着糖人，开始在东市大街上闲逛起来，一边逛，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将杂耍班子周围的所有地形和出口，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咸鱼，也有咸鱼的用处。
这一次神助攻，让顾景渊对七皇叔势力的监视，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而那致命的舞狮队，依旧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着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次，也是最可笑的一次“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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