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陆也的忙碌程度似乎有增无减,回云顶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只有他的助理会匆匆赶来,替他取走一些换洗衣物和文件,但他雷打不动的,是每晚的视频通话,内容固定且简短,检查顾云七的饮食情况,确认她乖乖吃了张姨准备的药膳,偶尔隔着屏幕盯着她喝下他特意调配的安神汤药。
顾云七的身体在精心调理下恢复得很快,气色红润,精力充沛,她甚至主动恢复了中断一段时间的晨练,身影重新出现在练武场,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力量与美感。
影东也从隐山回来了,不仅带回了师父们的问候,还带回了一大摞最新的“作业”。看着那厚厚的卷宗和书单,顾云七破天荒地没有像以前那样哀嚎或者想办法偷懒,反而欣然接受。她心里琢磨着,等以后和封世宴的关系万一瞒不住了,师父们肯定会暴跳如雷,现在表现好点,说不定能……少关几天禁闭?大师父还托影东给她带来了一把新打造的软剑,比之前那柄更薄,更细,更柔韧,几乎能贴身藏匿而不易察觉,显然花了极大心血,顾云七简直爱不释手……
封世宴那边,自从决定将大哥封世豪即将“痊愈”的消息放出去后,他就将封瑜和封世卿送到了山庄,由封四亲自带人保护,他本人也变得异常忙碌,每天只能挤出零碎的时间,打好几个视频电话过来。
有时顾云七正在琴房练琴,指尖流淌着四师父布置的复杂乐章,手机架在一旁,封世宴就安静看着,听着!
有时顾云七正在学校排练节目,背景嘈杂,他匆匆问一句“吃饭了吗?”“累不累?”,得到答案后便又匆匆挂断,仿佛只是确认一下她存在的例行检查。
有时封世宴甚至能从视频背景音里听到何景行温和的指导声,这让他心头微紧,但好在,他每次观察,都发现顾云七对待何景行的态度与对待其他同学并无二致,坦荡又疏离,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对方那点微妙的心思,这让封世宴心里稍稍安慰一些,醋意稍减,但警惕未消。
沈言最近也忙得脚不沾地,沈老爷子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秘密让他接触和了解沈家的核心产业,封世宴对沈老爷子的安排心知肚明,这是在为沈言将来接班铺路,也是在对可能到来的风波未雨绸缪。
相比之下,顾云七反倒成了最自在的那个,偶尔上课,排练,练功,制药,偶尔被陆也视频查岗,日子过得充实又平静。
这天的排练结束得比平时稍晚一些,顾云七正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二胡和背包,一个同班的女生,叫许梦的,突然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和好奇:“顾云七,大家都同学这么久了,你能不能把口罩摘了啊?天天戴个口罩鸭舌帽,整得神神秘秘的,别是个丑八怪不敢见人吧?”
顾云七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抬起头,帽檐下清澈的目光平静看向对方,语气平淡无波:“嗯?”一个单音节,听不出情绪。
那许梦被她这反应噎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镇定,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语气更加不客气:“怎么?说中了?不敢摘?”
顾云七缓缓站直身子,显然比许梦高一些,她目光扫过许梦,又瞥了一眼旁边看似无意实则竖着耳朵看的霍影,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犀利的锋芒:“我连你名字都差点对不上号,请问我是哪里惹到你了,让你连人都不好好做,非要进行这种低级的言语攻击?”
“你!”许梦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顾云七,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霍影适时站了出来,脸上带着和事佬般的微笑,语气温柔地打着圆场:“顾云七,许梦,大家都是同学,开玩笑而已,何必搞得这么难看呢?”她说完,还安慰性拍了拍许梦的肩膀,许梦立刻配合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顾云七看着她们这拙劣的配合,只觉得可笑,她早就察觉霍影在排练时有意无意的小刁难和孤立,只是懒得理会,但现在既然摆到明面上来了,她也没打算忍。
她目光转向霍影,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霍同学,刚才她出言不逊的时候,你干嘛去了?怎么,这是突然想起要当维护班级和谐的好人了?”她的话直白又犀利,毫不留情戳穿了霍影那点小心思。
霍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没想到顾云七如此不顾及情面,当众就让她下不来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离开的何景行去而复返,似乎是忘了什么东西,看到这边围着一群人气氛不对,他皱了皱眉走上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许梦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抢先告状,声音带着哭腔:“何老师!顾云七她欺负人!我们就是想让她把口罩摘了认识一下,她不同意就算了,还凶我和霍影!”
何景行心下无语,他可是见过顾云七真容的,那惊鸿一瞥足以让人难忘,他心想:顾云七要是真把口罩摘了,你们这帮女生估计得自惭形秽,求着她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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