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镜湖如一面蒙尘的古镜,倒映着天光与残云。水汽在睫毛上凝成细珠,凉得像未干的泪痕。花田静谧得能听见星野花呼吸的轻响,昨夜【霜火织界】退去后留下的能量余波,在空气中流转成半透明的涟漪,触到皮肤时泛起细碎的麻痒 —— 那是时间裂缝愈合的余温。星野花低垂着头,花瓣边缘泛着银金双色光晕,像裹着一层凝固的月光,仿佛在休憩中积蓄刺破黑暗的力量。
沈星坐在湖边青石板上,赤足浸在微凉的草叶间。指尖反复摩挲琴谱封面,牛皮纸的纹路已被磨得模糊,却仍能摸到母亲苏晚当年绣的星野花刺绣,针脚细密得像时光的纹路。这本旧物藏过密文、地图、童谣残句,甚至那行用血写就的预言 “花开七次,魂归故里”,墨迹早已渗进纸骨,与她的指纹渐渐贴合。
而今,它又多了一页。
不是纸张,是片泛着虹光的凝固光膜,昨夜裂缝闭合时悄然附在谱面,像被时间遗忘的泪痕。指尖刚触上去,光膜突然震颤,一行行银蓝色文字如活物般跳动,刺得瞳孔发疼:
“你不是第一个沈星。”
“你是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被允许‘觉醒’的容器。”
—— 苏晚 手记?终章
“容器” 二字像淬了冰的针,猛地扎进太阳穴。沈星猛地攥紧琴谱,指节泛白到失去血色,纸页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她盯着自己的手 —— 这双手曾为母亲整理遗容时拂过冰冷的发丝,曾在雨夜里与陆野相握时感受过滚烫的温度,曾在战斗中攥紧符咒时染过敌人的血,怎么会是 “容器”?难道那些欢笑与疼痛,都只是承载他人意志的假象?晨雾突然浓了,镜湖的倒影扭曲成模糊的影子,像极了她此刻支离破碎的认知。
“茶快凉了。”
陆野的声音穿过雾霭,带着雪后松针的清冽。他捧着粗陶茶杯走来,指腹还沾着炭火灰 —— 显然是刚在花田旁生火煮的茶。杯子轻轻放在石上,热气氤氲成细小的云,茶香里混着星野花的淡香。他没多问,只是挨着她坐下,肩头自然地靠过来,体温透过棉布渗过来,像晒过太阳的暖石。
“你在害怕。” 他说,尾音轻得像叹息。
不是疑问,是陈述。他掌心的星纹微微发烫,隔着衣袖都能感受到那股温和的能量,与她体内的图腾隐隐共鸣 —— 这是血脉契约刻下的羁绊,无需言语便能感知彼此的心跳。
沈星苦笑,指尖划过光膜上跳动的文字:“我们赢了高父,激活了霜火织界,甚至撕开了时空裂缝…… 可为什么,我总觉得真相才刚露出獠牙?”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星纹图腾在晨光中泛着淡金,“‘容器’…… 我连自己是谁都要怀疑了。”
陆野望着湖面,雾霭在他眼底流转成细碎的光。他抬起手,掌心星纹亮得更甚,能看见纹路里流动的金色光点 —— 那是历代守护者的记忆碎片。“昨晚共感断点开启时,我看到了更多。” 他声音低沉,“不止是我们的轮回,还有像齿轮一样咬合的时空结构。那些被抹除的时间线,其实都沉在现实之下,像未熄灭的灰烬。”
他转头看她,眼神锐利如刀,却裹着化不开的温柔:“我们所在的世界,或许只是观星会搭建的‘囚笼’之一。而我们,从来不是天生的守护者,是被他们选中的‘变量’。”
三小时前,瑞士阿尔卑斯山麓,零号基地外围。
风雪如刀,割得脸颊生疼。高宇趴在悬崖积雪里,睫毛上结着冰碴,视线穿过暴风雪,锁定半埋在冰层中的金属建筑。那东西像倒置的钟楼,表面刻满扭曲的星纹符号,在风雪中泛着冷硬的光,与苏晚 U 盘里记载的 “观星会锚点” 图纸完全吻合。他咬碎嘴里的雪块,冰冷顺着喉咙滑下,压下剧烈的心跳 ——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执行任务,没有沈星的星纹庇护,没有陆野的藤蔓掩护,只有母亲留下的 U 盘和那枚藏在衣领里的铜纽扣。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机油与铁锈的气味,金属壁上的冰棱刺得手臂发麻。高宇缩着身体往前爬,军靴蹭过管道壁的声响,在寂静中被放大无数倍。他屏住呼吸,避开头顶旋转的监控探头 —— 苏晚的 U 盘里不仅有破解程序,还有基地的防御分布图,每一个死角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指尖摸到接口时,指腹的冻疮裂开,鲜血滴在金属上,瞬间凝成暗红的冰珠。
U 盘插入的瞬间,屏幕骤然亮起,刺得他眯起眼。加密程序开始滚动,绿色代码如瀑布倾泻,防火墙的警告弹窗接连跳出,却被 U 盘里的程序一一撕碎。三分钟后,一份标着 “Ω 级机密” 的文件弹了出来,标题刺得瞳孔发疼:《观星会?第七代实验体评估报告》。
实验编号:S-7(沈星)
血脉纯度:98.6%(达标,为历代最高值)
情感波动峰值:21.3Hz(临界突破,超出预期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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