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深处的密室,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一盏巨大的琉璃灯悬挂在屋顶,火光透过晶莹的灯罩,将室内映照得通明,却又透着几分隐秘。案上摆着几碟小菜、一壶烈酒,刘飞与周武、秦岳、陈远、周明远、赵文博等核心幕僚围坐,没有丝竹管弦,只有凝重的议事氛围,与窗外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三方来使,看似都带着诚意,实则各怀鬼胎。”周明远率先开口,手指轻轻点在案上的三方势力简图,“李自成刚破西安,野心勃勃,志在夺取天下,他要的不是盟友,是臣服——让万山成为他东征京师的后方羽翼,听候调遣,为他牵制湖广清军;张献忠更直接,武昌刚定,就想席卷湖广,万山地处湖广腹地,对他而言,要么归顺当马前卒,要么就是必须拔除的绊脚石;至于南明,更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封王总督都是虚的,无非是想拉我们当挡箭牌,让万山在湖广死死缠住清军,为南京续命。”
他话音刚落,周武便猛地拍案而起,酒盏都被震得微微晃动,语气带着几分火爆:“管他李自成、张献忠还是南明!咱们万山如今兵强马壮,盐铁自足,贸易遍布四方,凭什么要依附别人?谁也不靠!他们敢来招惹,咱们就用连珠铳和火炮说话,让他们知道万山的厉害!”
“话不能这么说。”陈远连忙摆手,神色谨慎,“三方势力都不可小觑。李自成有数十万大军,占据关中;张献忠凶悍善战,掌控武昌;南明虽弱,却有正统名分,号召力仍在。咱们现在羽翼未丰,公然得罪任何一方,都可能引来围攻。但全答应更不可能,三方诉求互相冲突,归顺一方必然会被另外两方视为仇敌,得不偿失。”
赵文博也附和道:“陈远说得有理。咱们的核心是抗清,不是卷入各方势力的内斗。若是因为结盟而陷入内战,反而会让清军坐收渔翁之利,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秦岳一直沉默着捋须沉思,此时缓缓开口:“依我之见,结盟可以,但必须是平等的联盟,绝不能是依附。可问题在于,三方都不愿与我们平等相待——李自成要王爵换臣服,张献忠要侯爵换归顺,南明要楚王之位换统领,本质上都是想将我们纳入他们的体系,失去自主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意见不一,却都围绕着“不依附、不得罪、求自保、谋发展”的核心。刘飞端着酒盏,静静听着,偶尔浅酌一口,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直到室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等待着最终的决断。
他才缓缓放下酒盏,站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大地图前。手指划过西安、武昌、南京三个要点,又落在万山的位置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但都忽略了一个关键——这三方使者,谁最着急?”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李自成要打北京,”刘飞的手指停在西安,“他的目标是清廷中枢,湖广对他而言,是后方,不是主战场。他需要万山稳定,甚至能牵制湖广清军,不让清军回援京师,所以他急着让我们‘归顺’,本质是想稳住我们,让我们不添乱;”
手指移到武昌:“张献忠刚定武昌,根基未稳,周边还有清军和南明残余势力,他急着巩固地盘,席卷湖广,所以他用威胁逼我们‘归顺’,是怕我们在他背后捅刀子,或者联合其他势力牵制他;”
最后,手指落在南京:“南明更是危在旦夕,清军虎视眈眈,江南防线脆弱,他们急着让我们‘统领湖广’,是想让我们成为湖广的抗清主力,吸引清军的注意力,为他们争取喘息时间。”
说到这里,刘飞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所以你们看,他们都有自己的主战场,都有更迫切的目标,而我们万山,恰恰处于他们三方都需要‘稳住’的关键位置。我们最大的筹码,不是兵强马壮,也不是火器精良,而是‘不动’。”
“不动?”周武皱起眉头,“什么意思?就是既不归顺,也不结盟,就这么耗着?”
“正是。”刘飞点头,语气愈发坚定,“‘不动’不是消极避战,而是战略上的以静制动。第一,不臣服任何一方——明确告诉三方使者,万山的宗旨是抗清复国,只与真心抗清的势力平等合作,绝不依附任何政权,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归顺’要求;第二,不主动挑衅任何一方——与大顺、大西划定势力范围,互不侵犯,与南明保持联络,不拒绝合作,但也不接受其单方面的调遣;第三,集中精力巩固自身——趁他们各方都有求于我们、无暇顾及万山的时机,加快扩军备战,完善防御工事,扩大贸易网络,积蓄足够的力量,等我们真正具备碾压一方的实力时,再主动出击。”
秦岳眼中一亮,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主公高见!‘不动’之下,三方都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李自成怕我们倒向清军或南明,打乱他东征的计划;张献忠怕我们联合清军,给他刚稳定的武昌制造麻烦;南明更不敢得罪我们,怕失去湖广这唯一的抗清主力。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争取到宝贵的发展时间,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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