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够五分钟，准备往第二个节点走时，诸星弹和矢的猛正拧着湿裤腿上的水——浅海的泥沙细，却也裹着海水，裤腿贴在腿上凉飕飕的。七羽从船尾的储物格里翻出两条干毛巾递过去：“先擦擦腿，别着凉了，等下走到第二个节点，说不定得泡更久。”
矢的猛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两把，又把毛巾叠成小块塞进兜里：“没事，等下走起来就热了。小夏，第二个节点还在东边不？别走错方向了。”
小夏正趴在船边，探测器的探头贴着水面慢慢转，屏幕上的淡绿色波纹跟着往东边偏：“在东边！大概一百八十米远，比第一个节点偏南一点，探测器显示埋深八厘米，比第一个深！”她边说边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小箭头，“咱们得绕开前面那片小礁石，李师傅说过，那片礁石底下有空洞，踩进去容易崴脚。”
诸星弹顺着小夏指的方向看，果然有片拳头大的小礁石露在水面上，像撒在浅滩上的黑豆子：“行，绕南边过去，走慢点，脚底下多踩踩，确认是实沙再走。”
几人慢慢往东边挪——诸星弹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根长树枝，时不时戳戳前面的沙子，探探有没有暗坑；矢的猛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小铲子，眼睛盯着脚下；小夏趴在船边，探测器举得高高的，嘴里时不时报着距离：“还有一百五十米！一百二十米！探测器的蜂鸣器快响了！”
走了大概十分钟，脚下的沙子慢慢变粗了点，偶尔能踩到小贝壳的碎片。小夏突然喊：“停！就在前面五米处！埋深八厘米，周围有好多小贝壳，小心别挖碎了贝壳，刮到电缆！”
矢的猛赶紧停下，蹲下来用手摸了摸沙子——果然能感觉到底下有硬东西，还能摸到贝壳的边缘。“这里的沙比刚才粗，贝壳还多，”他从兜里掏出小铲子，轻轻拨开表面的沙子，“得慢慢挖，别把贝壳铲碎了，万一划到电缆皮，就麻烦了。”
诸星弹也蹲下来，帮着把周围的小贝壳捡开：“张师傅，第二个节点找到了，周围有贝壳，埋深八厘米，我们准备挖了。”
对讲机里传来张师傅的声音：“我这边屏上看着呢，节点周围有微弱的暗能线，应该是母源绑在电缆上固定节点用的，等下清完节点，记得把暗能线也喷点粉，别漏了。”
“知道了！”小夏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下来，“清节点→喷暗能线→确认暗能归零，加一条！”
矢的猛用小铲子的尖儿，一点点扒开埋在节点上的沙子，动作轻得像怕碰碎鸡蛋。沙子里混着不少小海螺壳，他得一边挖一边把贝壳捡出来，扔到旁边的浅水里。挖了大概三分钟，黑色的电缆又露出来了，这次的接头比第一个粗点，节点藏在接头下方，被几根细细的暗能线缠着，淡紫色的光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得凑近了才能隐约看见。
“找到了！”矢的猛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什么，“暗能线缠着节点，得先把线弄开点，才能喷粉。”
诸星弹从兜里掏出个小镊子——是七羽特意准备的，怕有细东西需要夹——小心地把缠在节点上的暗能线挑开一点缝隙：“小夏，探测器再确认下，是不是只有这一个节点？别周围还有漏的。”
小夏把探测器凑得更近，屏幕上只有一道淡绿色的波纹，稳稳地定在节点位置：“只有这一个！暗能线的信号很弱，喷点粉就能中和！”
诸星弹点点头，掏出星核粉罐，这次特意把罐口对准节点的缝隙，手指轻轻按着喷头——刚喷了一下，突然手滑，罐口歪了点，粉撒了一点在电缆上。
“哎！小心！”小夏赶紧喊，“别撒多了！电缆皮怕腐蚀！”
诸星弹赶紧收回手，看了看电缆上的粉：“没事，就一点，等下用海水冲掉就行。”他重新对准节点，慢慢按下喷头，淡金色的粉顺着缝隙渗进去，节点表面的淡紫光瞬间暗了点。
“再喷一点点！还差一点就归零了！”小夏盯着探测器屏幕，声音有点急，“别超过0.3毫升！粉罐上的红线快到了！”
诸星弹又轻轻喷了一下，刚好到红线位置就停手。这次，探测器屏幕上的淡绿色波纹慢慢降下去，最后变成了直线，连带着那些细暗能线的信号也消失了。
“清完了！清完了！”小夏兴奋地拍手，“暗能全归零了！第二个节点搞定！”
矢的猛松了口气，把小铲子放在旁边，又用手把刚才挖出来的沙子轻轻填回去，盖住电缆：“得把电缆埋好，免得被海浪冲出来，下次再被母源利用。”
诸星弹也帮着填沙子，动作很轻，尽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张师傅，第二个节点清完了，暗能线也处理了，没问题。”
“好！”对讲机里张师傅的声音透着轻松，“我这边屏上显示安全，第三个节点在东海岸浅滩，离你们大概两百五十米，你们要不要先回船上歇会儿，吃点包子再去？刚才看天气，下午一点左右可能有小风浪，得赶在风浪来之前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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