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指令。雨还在下，车窗上水痕交错，把远处霓虹拉成模糊的光带。他没关掉监控程序，发布会的影像回放已经看了七遍，每一帧都像被刀刻过一样清晰。
第三次异常接入尝试出现在凌晨一点零七分，伪装成某文化基金会的合作申报文件，后缀是标准的国内政务格式。但数据包内部结构不对劲——加密层套了三层，第二层用了军方去年淘汰的旧协议，像是故意留下的破绽。
他冷笑一声，把这段流量记录拖进分析框。系统自动比对，十秒后弹出匹配结果：与三天前攻击备用直播通道的特征码重合度98.3%。不是新对手，是同一拨人换了个马甲重新上线。
“挺执着啊。”他低声说，顺手将脱敏后的日志打包，命名【烛影二级】，通过加密信道发了出去。发送成功提示跳出的瞬间，他又补了一句：“他们没走，只是换了方式。”
消息抵达时，沈知意正站在镜渊总部会议室的投影墙前。程野已经到了，靠在桌边刷着平板，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棒棒糖。
“刚截到一个反向请求。”程野抬头，“有人从吉隆坡节点往咱们的备案测试端口塞东西，手法很轻，不像是要硬闯，倒像在探路。”
沈知意没说话，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调出昨日那张论坛截图的放大版。照片里的办公室角落，那份写着“文化渗透项目·阶段三执行方案”的文件还摆在桌上，日期确凿无疑。
“他们不是想黑我们。”她终于开口，“他们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导演，以为能顺着我们的剧本演下去。”
程野吐掉棒棒糖，换了根新的：“更恶心的是，这图传播路径查到了教育部下属一个中外影视交流中心的技术员手里。那人上周刚参加完合拍片对接会，回国第二天就开始往外传资料。”
“停掉所有未签约的对外合作。”沈知意转身走到主控台前，语音输入指令，“即日起，任何涉外剧本共享必须经过双人审批，且不得以电子形式传输原件。”
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把‘战损礼服’设计师那边的应急频道打开，通知所有镜渊联络点进入静默状态。”
程野挑眉：“你要搞清查？”
“不是清查。”她盯着屏幕，“是筛毒。谁碰过《烽火令》的副本，谁参加过前期策划会，全部列出来。尤其是那些临时借调、外包协作、海外归来的，一个都不能漏。”
话音刚落，平板震动。谢临渊的消息到了。
她点开，看完，嘴角微微压下去。
程野凑过来扫了一眼：“看来外面也不太平。”
“他们用文化项目打掩护，目标是审查系统的外围接口。”她把消息转发到小组群，“这不是冲我来的，是想把整个行业变成他们的传声筒。”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所以现在怎么办？”程野问，“等他们再动手，还是先下手为强？”
沈知意坐下来，打开新建文档，标题打了三个字：烛龙计划。
“咱们一直防的是明枪。”她一边打字一边说，“可现在敌人已经在墙里埋了电线，光堵门没用。得自己挖条暗道，反过来听他们说话。”
程野吹了声口哨：“你是想放个假剧本出去钓鱼？”
“不止。”她头也没抬，“我会让编剧组出一份修订版，剧情走向大改，关键人物身份反转，再加几个只有内部人才知道的彩蛋作为追踪标记。一旦有人下载、复制、转发，后台就能锁死设备指纹。”
“妙。”程野笑出声，“等他们拿着假剧本开会，咱们连茶水单都能扒出来。”
“你负责技术落地。”她说，“明天中午前给我一套完整的追踪链路设计，我要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看的、在哪看的、看了之后连了什么设备。”
程野点头，正要走，又被叫住。
“还有。”她抬眼，“启用地下联络网，查最近三个月所有参与过合拍项目的中方人员背景。重点盯两类人：一是突然升职的，二是主动申请调岗的。”
“明白。”程野耸肩，“职场逆袭的背后，往往藏着境外势力的钞能力。”
门关上后，沈知意调出军方公开的审查流程图，对照谢临渊发来的异常数据路径，逐段比对。有三个节点出现了非标准响应延迟，像是有人在后台悄悄抄录信息。
她标记出来，备注：疑似监听中转站。
手机震了一下。谢临渊来电。
她接通，免提。
“我这边确认了。”他的声音低而稳，“他们用的是东南亚废弃服务器集群，但跳转逻辑和上次一致。这不是普通黑客组织，是有情报背景的团队。”
“打算怎么处理？”她问。
“可以直接切断节点。”他说，“军方演习名义就行，没人能说什么。”
沈知意沉默两秒：“不行。你一断，他们立刻警觉，以后换个更深的方式，咱们反而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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