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他西行的目的，不再是纯粹的行医救人。
傍晚，他在一个路边的茶摊歇脚。茶摊很简陋，只有几张破桌子。
几个行商模样的人正在高声谈论，话题正是女罗刹和那五千两黄金。
“听说了吗？少林、武当的人都北上了！说是要除魔卫道！”
“除魔？我看是冲着那赏金去的吧？五千两黄金啊！”
“啧啧，那女罗刹也是倒霉，被这么多人盯上。不过她也够狠，听说在京城……”
“狠有什么用？双拳难敌四手。我看她这次悬了。”
陈文默默喝着粗茶，听着那些议论。
除魔卫道？
他嘴角扯起一丝弧度。
多少龌龊事，打着“道”的旗号。
他救人，有时反而被那些“正道人士”讥讽为不分是非，滥施仁慈。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走到他桌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眼睛看着他碗里剩下的半块饼。
陈文把饼掰开，大半递给小女孩，自己留下小半。
小女孩接过饼，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看着小女孩，心里那点因为要去杀人而产生的滞涩感，似乎被冲淡了一些。
侠。
他想起这个字。
一个人，一个夹。
人被什么夹着？
被道义？
被良心？
还是被这操蛋的世道？
他喝完最后一口茶，放下几枚铜钱，起身离开茶摊。
他不知道自己这次的选择是对是错。
为了救更多的人，去杀一个可能并非十恶不赦的人。
这逻辑听起来就矛盾。
但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这世道，好像总是逼着人，在烂和更烂之间做选择。
他躺下，看着满天星斗。
星星很亮，冷漠地闪烁着。
他想，史书上会怎么记他？
悬壶刀陈文，一生救人无数，最后为了五千两黄金，去杀了一个同样被这世道逼得走投无路的女人？
他闭上眼，不再去想。
明天，还要赶路。
去草原，去找那个叫“女罗刹”的地榜十四。
去完成一笔，用一条命，换无数条命的交易。
去进行一次，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行侠”。
喜欢我养大的弃婴，屠尽九天十地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我养大的弃婴，屠尽九天十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