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尔皮茨强压怒火,目光锐利地转向周学熙,质问道:“周先生!这就是贵方的商业信誉?我们刚签的合同,转眼就人尽皆知?我需要给个解释?”
周学熙保持了微笑,用标准的官方辞令回应道:“元帅阁下,您尽可放心,我们一向注重客户隐私,绝不会泄露任何采购信息。”
一旁的韦尔斯伯爵趁机讥讽道:“亲爱的提尔皮茨,您何时抵达琼州,对我们而言并非秘密。以贵国目前的需求,购买这些武器是必然的,这难道还需要谁特意来告知我吗?”
提尔皮茨面色稍缓,反唇相讥道:“皇家海军号称世界第一,莫非也落魄到需要向外采购了?那我劝您尽快下单,我去过崖州造船厂,那里只有的四个船坞,其中两个已被我预定。”
言外之意,是催促其他国家赶紧下订单,延缓英格丽人获得战舰的速度。
周学熙顺势添了把火,道:“总督阁下,提尔皮茨元帅所言不虚,我们已经在加急额外建造两个船坞。不过,鸡盼也订购了两艘,我们如果错过了最后的两个名额,交付期可能需要两年。”
基础版:18节三胀式蒸汽机,传统305mm舰炮,笼式主桅,售价200万英镑。
加装选项:飞剪艏(+10万)、全重型火炮布局(+30万)、22节蒸汽轮机(+50万)。
满配版总计:290万英镑。(不含无线电模块)
周学熙将“琼州号”战列舰的售价又复述了一遍,继续道:“对于伟大的英格丽帝国而言,当然要买全世界最先进的技术,才290万英镑而已,正在建造的纳尔逊号至少也要200w英镑。”
韦尔斯看着周学熙那副奸商嘴脸,不禁吐槽:“周,我宁愿你是一个霸气的外交官,而不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我从没有见过把一艘军舰拆开了卖的,我们欧洲有一个叫雅各布·富格尔的人,也远不及你的精明。”
雅各布·富格尔,16世纪德意志传奇银行家兼军火商,富可敌国,以其精明的商业手段着称。
这个方案是汤绍安提的,周学熙心里苦笑,体面的回应道:“韦尔斯爵士,我们提供了更加人性化的选择方案,如果仅仅是本土防御而言,基础班已经足够了,剩下的90万英镑至少还能装备两个陆军师。”
提尔皮茨十分赞同韦尔斯对周学熙的评价。
但是提尔皮茨又一听,250万英镑友情价买到的战舰,英格丽人要花290万英镑,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
既然秘密已不是秘密,提尔皮茨决定给韦尔斯添点堵,也给周学熙这个奸商找点麻烦,接过话来,说道:“周,看来我们德意志与琼州的友谊,只值40万英镑!”
韦尔斯闻言,德意志250万英镑就买到了满配版,这已经不是40万英镑的事了,而是面子的事了,立刻摆出英格丽帝国的傲慢姿态,嚷嚷着必须享受与德意志同等的价格。
周学熙故意露着苦笑,道“提尔皮茨元帅已经证明了,这是40万英镑是琼德友谊的见证。而贵国在琼州尚未设立常驻外交机构呢!我个人自然希望琼州与英格丽帝国交好,但这是双向的。”
正当韦尔斯准备继续理论时,两名助手快步走到周学熙身边汇报,方才他们已分别在展厅的洽谈室里,分别与弗兰西代表拉法兰、迈瑞肯代表安德森签署了各一艘“琼州号”满配版的采购订单。
提尔皮茨见状,对韦尔斯嘲讽道:“祝贺韦尔斯爵士为英格丽帝国省下了40万英镑!”
签完订单的安德森,立刻补刀,道:“韦尔斯爵士,英格丽帝国应该为您的节俭颁发一枚奖章。”
此话引得众人一阵笑。
韦尔斯深知,加入德意志的战舰率先到位,北海的平衡将被打破,顾不得拌嘴皮子,强拉着周学熙钻进另一间小洽谈室,提出按原价(290万英镑)下单,但必须与德意志同期交付。
周学熙面露难色,拿捏上了。
韦尔斯知道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开始加码:“U-10潜艇,从原定的2艘,现增到5艘!”
他原本打算买2艘回去研究研究,毕竟情报显示U-10在琼州已属淘汰货色。
周学熙却忽然提到了德意志方面,订购了10艘U-10。
这是赤裸裸的暗示。
韦尔斯强忍怒火,直接点破:“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但U-10的技术已经过时了,若是贵方愿意提供最新型的潜艇,哪怕是290万英镑的价格,我也绝不还价!”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薅英格丽的羊毛,周学熙哪里肯放弃?故意面露愁容,顾左右而言他,不是这个苦难,就是那个不行,反正就是不松口。
韦尔斯气得脸色发青,从来只有英格丽帝国对别国加价,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但形势比人强,他只得压低声音,继续强忍怒火说道:“好吧!我知道,得加钱!该死的,直说吧,要加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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