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的警告如同冰锥,刺破了漪兰殿表面平静的假象。苏棠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直到心跳平复,冷汗被夜风带走,才缓缓站起身。
“小心身边最无害的人……”
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云袖?青黛?还是那些低眉顺眼的普通宫人?她无法确定,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她明白,不能再被动地等待信息碎片自己拼凑。
裴琰的默许,蒙面人的警示,都指向同一个方向——“贡珠案”是解开一系列谜团的关键,而这条路上布满荆棘,依靠任何人都不如依靠自己。
她需要更主动,更接近信息的源头。
蓝色笔记中提到的,如今管理南洋贡珠库房的,是那位姓钱的老太监。贪杯,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接下来的几天,苏棠不再仅仅满足于从云袖的“闲聊”中获取信息。她开始以“病体需活动筋骨”为由,在漪兰殿附近的小花园散步,范围逐渐扩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通往内务府及库房区域的路径和人员往来。
她注意到,每隔三五日,便会有一个身形微胖、穿着低级太监服色、腰间挂着个小酒葫芦的老太监,哼着小调,晃晃悠悠地从库房方向出来,往宫女太监们聚居的北边杂院走去。看其形貌特征和做派,与云袖描述的钱太监颇为吻合。
机会就在眼前。
这天,苏棠算准了时辰,带着云袖,看似随意地散步,恰好“偶遇”了正揣着酒葫芦、满面红光往回走的钱太监。
“前面可是钱公公?”苏棠停下脚步,声音柔和地唤道。
钱太监醉眼朦胧地看过来,见是一位衣着素雅、气度不凡的娘娘(虽不认得,但能住在这附近的都不是简单人物),酒醒了大半,连忙躬身行礼:“奴才给娘娘请安,不知娘娘是……”
“这位是漪兰殿的苏采女。”云袖在一旁适时介绍。
钱太监脸上的恭敬又添了几分谄媚:“原来是苏采女,奴才眼拙,请采女恕罪。”谁不知道这位苏采女是九千岁眼前的新贵?
苏棠微微一笑,语气温婉:“钱公公不必多礼。本宫只是散步至此,见公公面善,故而冒昧打扰。”她目光落在钱太监腰间的酒葫芦上,状似无意地道,“公公这酒葫芦倒是别致,想来公公是懂酒之人?”
提到酒,钱太监眼睛一亮,话也多了起来:“采女好眼力!奴才没别的爱好,就好这一口。这葫芦里装的可是难得的杏花春,醇香着呢!”
“哦?杏花春?”苏棠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点好奇,“本宫在闺中时,倒也听父兄提起过此酒,说是入口绵柔,后劲却足,乃酒中君子。”
这话半真半假,原主家中是否品鉴过此酒她不知,但投其所好的道理她懂。
钱太监果然如同遇到了知音,更加兴奋:“采女真是博闻!说得一点不错!这杏花春啊……”
苏棠耐心地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讲了一阵酒经,才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开:“公公如此懂酒,想必见识广博。不像本宫,久居深宫,见识浅薄,连南洋贡珠那般稀罕物,都未曾有幸得见真容,只听人说起过其光华璀璨。”
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和向往,仿佛只是一个深宫女子对珍宝本能的好奇。
钱太监正在兴头上,又饮了酒,戒心大减,闻言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卖弄:“采女想见识贡珠?那有何难!奴才管着的库房里就有!颗颗都有龙眼大小,圆润饱满,夜里都能自行发光哩!比那些寻常珍珠不知强了多少倍!”
苏棠心中一动,面上却故作惊讶:“自行发光?竟如此神奇?那保管起来定然十分不易吧?可莫要出了什么差池才好。”
“采女放心!”钱太监拍着胸脯,酒气上涌,“库房重地,规矩森严,账目清楚着呢!每一颗都有记录!绝无差池!”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声音又低了几分,带着点唏嘘,“也就是早些年……咳咳,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他话说一半,猛地刹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似乎意识到失言。
苏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知道最关键的地方来了。她没有追问,反而体贴地转移了话题,又赞了他几句酒品,便借口风大,带着云袖离开了。
转身的刹那,她脸上的温婉笑容瞬间收敛,眸色沉静如水。
钱太监那句未尽之语,和那瞬间的慌乱,已经说明了一切。早些年,贡珠确实出过问题!这印证了蓝色笔记和蒙面人的信息。
回到漪兰殿,苏棠立刻将自己关进内室。她铺开纸张,将“钱太监”、“贡珠库房”、“账目”、“早些年出事”这几个关键点记录下来。
接下来,她需要想办法看到库房的账目。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库房重地,守卫森严,账目更是机密。
她蹙眉沉思,目光无意间扫过梳妆台上那支白玉簪。
裴琰……如果他真的默许甚至引导她调查,那么,他会不会给她提供一些“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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