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随身的文件包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纸,上面是手写的几行配方和工艺要点。“试试这个。配合给药。”
研究员接过一看,眉头微蹙:“中药复方?黄芪、丹参、五味子、酸枣仁……这是……”
“辅助方剂。平衡阴阳,宁心安神,调和脏腑。”
张宏解释道,“核心在于炮制方法和提取工艺的结合点,我做了特殊标注。配合使用,应该能有效平复激素紊乱,缓解情绪副作用。”
研究员仔细看着配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探究:“张总工,您对药理……这方子配伍精妙,君臣佐使分明,绝非外行手笔。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这‘抗衰老药剂’……真的能达到指标上说的效果?让生理状态年轻5到15岁?这听起来……”
“可以。”张宏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研究员,“但它治标,不治本。”
“治标?”
“它激活细胞潜能,清除部分累积损伤,延缓外在的衰老表征,提升生理机能。”
张宏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就像给一台老旧的机器更换新零件,涂抹润滑油,让它运转得更好、更久。
但核心的‘寿命时钟’——端粒体的磨损、基因层面的熵增——它无法逆转。
它延长的不是理论寿命上限,而是健康、有活力的生存时间。”
研究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就是说,用了它,七十岁的人可能拥有六十岁的身体和精力,但最终的大限……还是在那。”
“是的。”张宏的目光投向窗外,似乎穿透了实验室的墙壁,望向更远的未来,“真正的延寿,需要触及生命底层代码的修复和重置。
但那是另一个维度的问题,需要纳米医疗科技的突破作为前提。”
走出研究中心大楼,深秋的风带着寒意。
沈若芸快步跟上张宏,低声问:“张总工,您刚才提到真正的延寿技术……您掌握的方向,是……”
张宏的脚步停顿了一瞬。
他没有回头,只是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沉默了几秒钟。
“有。”
他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肯定,“但那条路,比类脑计算机,可能更难。”
……
“盘古”基地地下三层的指挥中心,巨大的战术屏幕上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
张宏正与几位材料专家激烈讨论着塑化材料纳米级流变性能的优化方案,桌上的红色加密电话突然发出低沉而持续的蜂鸣。
是陈文秀的专属线路。
张宏心头莫名一跳。
妻子知道他的工作性质,若非极其重要之事,绝不会在工作时间直接拨打这条红色专线。他抬手示意会议暂停,拿起听筒。
“阿宏……”陈文秀的声音传来,带着极力压抑却依旧明显的哽咽和沉重,“梁老……梁东兴教授……住院了。癌症晚期……”
张宏握着听筒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瞬间泛白。
梁东兴!
这个名字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他心上。
“爸知道了,情绪很激动。”
陈文秀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悲伤,“他想去京城看看梁老……他当年在工程院最好的朋友……”
“我安排!”
张宏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我亲自去接爸。我们一起去!”
……
京城,协和医院特护病房。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药味和一种生命流逝特有的微弱气息。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洁白的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梁东兴教授躺在病床上,瘦得几乎脱了形,脸颊深深凹陷,颧骨高高凸起,曾经睿智有神的眼睛显得格外大,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呼吸面罩覆盖着他大半个脸,透明的管道连接着旁边的监护仪,屏幕上绿色的线条微弱地起伏着。
点滴瓶里的液体,正缓慢地注入他干枯的手背血管。
陈建国坐在轮椅上,被程琳推到床边。
他看着老同学的模样,嘴唇哆嗦着,眼圈瞬间红了,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却因为无力而显得格外沉重。
“老梁……你……”陈建国的声音哽咽,说不出完整的话。
梁东兴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到陈建国和张宏、陈文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
他艰难地抬起插着针管的手,轻轻摆了摆,示意他们别难过。
“老陈……来啦……”他的声音透过呼吸面罩,微弱而沙哑,带着嘶嘶的气流声,“哭丧着脸……干什么……人……总……有这么一天……”
他的目光转向张宏,带着欣慰和骄傲:“小张……好……好样的……比我们……当年强多了……”
他的视线艰难地移向床头柜。
上面放着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复杂的工程图纸和密密麻麻的公式注释。一根USB数据线连接着电脑,另一端却因为主人的无力而垂落在床边。
“就是……”梁东兴的目光眷恋地落在那亮着的屏幕上,声音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遗憾,“这脑子里的东西……带……带不走啊……太……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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