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余尘短刃与那隔空掌风一撞,发出一声闷响,气劲四溢!他踉跄退后两步,持刃的手臂微微颤抖,看向掌风来处。
林晏也被那扑来的身影撞得后退一步,定睛一看,挡在他身前的竟是双眼通红、满面泪痕的苏婉儿!而庭院月门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身穿深紫色锦袍、面白无须、眼神阴鸷的老者。老者负手而立,刚才那记隔空掌力,显然出自他手。
“赵公公?”林晏失声。来人竟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兼掌内廷侦缉事的赵德安!权势滔天,更在玄鹰卫指挥使之上!
赵德安冷冷地扫过场中,目光在余尘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审视与厌恶,最后落在林晏身上:“林总旗,这是怎么回事?咱家才离京几日,你这差事是越办越回去了?竟与这等钦犯余孽私斗于庭?成何体统!”
苏婉儿则转身,抓住林晏的手臂,带着哭音急道:“林大哥!余大哥!你们别打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要动手啊!”
她的突然出现,以及赵德安的强势介入,暂时强行中止了这场濒临失控的死斗。
林晏气息未平,看着身前的苏婉儿,又看向面色冰冷的赵德安,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余尘则缓缓擦去嘴角血迹,眼神重新变得深不见底,他冷冷地看着赵德安,又瞥了一眼苏婉儿,最后目光定格在林晏脸上,那其中的恨意与绝望,丝毫未减,反而更添了几分讥诮。
看,你的援兵来了。这冰冷的体系,再次展现了它的“力量”。
赵德安踱步上前,无视剑拔弩张的气氛,声音尖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林总旗,此人便是你之前上报的,可能与北峪关余孽有关联的嫌犯?咱家听闻你近日查案颇有进展,却不知竟是如此进展?私下约见,言语不合便要生死相搏?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林晏心中一凛,赵德安此话看似训斥,实则点明了他私下接触余尘的行为已犯忌讳,更将余尘直接定性为“钦犯余孽”。他连忙躬身:“公公息怒!此事另有隐情,此人…此人或许知晓当年北峪关一案内情,下官正欲盘问……”
“盘问?”赵德安冷哼一声,“用得着如此盘问?我看他是心怀怨愤,意图袭杀朝廷命官!来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入院中,气息精悍,显然都是内廷好手,将余尘隐隐包围。
余尘孤身立于包围圈中,面色苍白却脊背挺直,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毫无惧色。
林晏心中大急:“公公!且慢!此事……”
“林总旗!”赵德安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你要为他求情?你要置玄鹰卫的规矩于何地?置朝廷法度于何地?”
又是“法度”!这两个字此刻听来,如此刺耳!
苏婉儿也急了,她虽不明所以,却本能地感到危险,她转向余尘:“余大哥!你快说句话啊!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林大哥他不是坏人!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余尘看了她一眼,眼神略有缓和,但旋即又化为更深的悲凉与决绝。误会?这世间哪来那么多误会!有的只是利益倾轧与冷酷算计!
他深吸一口气,无视周围的刀剑,目光死死盯住林晏,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最终审判般的意味:“林晏,你不是要证据吗?你不是坚信你的朝廷法度、程序完备吗?”
林晏心头猛地一跳,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只见余尘缓缓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小包。那油布陈旧,甚至带着暗沉的色泽,像是……干涸的血迹。
赵德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厉色,喝道:“拿下!休要让他取出凶器!”
周围内廷高手闻令而动!
“都别动!”林晏却猛地大吼一声,竟暂时镇住了那些高手。他死死盯着余尘的手,“让他拿!”
赵德安脸色一沉:“林总旗,你……”
林晏却不看他,只是看着余尘,声音沙哑:“是什么?”
余尘冷冷一笑,缓慢地,一层层打开那油布包。动作庄重,如同进行某种残忍的仪式。
终于,里面的东西暴露在月光下。
并非什么凶器。
那是一枚已然变形的玄铁箭簇,上面沾着黑褐色的血锈,箭棱独特,与卷宗拓印一模一样!旁边,是一块半裂的玄鹰卫铜制腰牌,编号依稀可辨!还有一封折叠的信笺,纸张发黄,边缘破损。
“此箭簇,”余尘拿起那枚箭,声音冰冷如铁,“取自先父余靖背后致命伤处!非敌军制式,乃京畿卫戍‘破甲棱’!当年,玄鹰卫‘督战’特配!”
林晏身形一晃!
余尘又拿起那半块腰牌:“这是当年带队‘督战’,并最终‘确认’我先父‘自戕’的玄鹰卫副千户周韬的随身腰牌!发现于关外悬崖下,一具被野狼啃噬殆尽的尸骨旁!周副千户‘功成返京’后不久,便告‘失踪’,档案记录,含糊其辞!”
赵德安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眼神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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