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接到消息时已是次日清晨。
“青衣人昨夜出动一队人马,方向似乎是柳溪镇。”侍卫禀报,“此外,我们监视余公子的人回报,他今早一人出城,也往南去了。”
林晏面色一沉:“柳溪镇...可查清那里有什么?”
“正在查。不过...”侍卫迟疑道,“二爷的一个心腹昨日也去了柳溪镇。”
林晏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余尘的杀局。他叔父显然已经察觉到余尘在查旧案,于是设下陷阱,假意放出证人消息,引余尘上钩,再让青衣人出手灭口。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既除掉余尘,又将罪名推给青衣组织。
林晏立即起身:“备马!召集暗卫,随我去柳溪镇!”
“公子,此举恐怕会彻底得罪二爷...”
“顾不了那么多了。”林晏眼神坚定,“我必须去。”
余尘到达柳溪镇时已是午后。这个临安城南的小镇宁静祥和,完全不像暗藏杀机的样子。
经多方打听,他终于在镇西头找到了赵老六的住处—一个简陋的茅草屋。
推门而入,屋内昏暗,一个老人坐在角落编竹筐。
“请问是赵老六老先生吗?”余尘轻声问。
老人抬头,浑浊的眼睛眯起来:“你是谁?”
“晚辈余尘,余靖之子。”余尘直接表明身份。
老人手中竹筐落地,脸色瞬间苍白:“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快走!快走!”
余尘上前一步:“老先生,我只想问清楚当年之事。家父蒙冤十八载,为人子者,不能不查。”
赵老六颤抖着摇头:“我不能说...说了就是死路一条...你也是,快走吧,他们很快就会...”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马蹄声。余尘从窗缝望去,只见一队青衣人已将茅屋团团围住。
“来不及了...”赵老六面如死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余尘握紧腰间短剑,心知今日凶多吉少。但他不明白,自己此行极为隐秘,青衣人如何得知?
除非...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陷阱。
门外,青衣首领冷声道:“余尘,出来受死,可留全尸。”
余尘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拼死一搏,忽然远处传来密集马蹄声。另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与青衣人形成对峙之势。
为首者黑袍蒙面,但余尘认出那身影—正是刑场上救他的那个人!
“暗卫?”青衣首领惊呼,“你们敢与青衣为敌?”
黑袍人也不答话,挥手间,双方已然交手。刀剑碰撞声,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余尘趁乱拉起因惊吓而瘫软的赵老六:“老先生,跟我从后门走!”
二人刚出茅屋,几名青衣人已追了上来。余尘奋力抵挡,但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被逼到墙角。
正当一把刀即将劈向余尘面门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那名青衣人的喉咙。
余尘顺箭矢来向望去,只见不远处山坡上,一个身影收弓转身,迅速消失在树林中。
那身影,莫名熟悉...
不及多想,余尘拉住赵老六,趁乱冲入林中。
林晏勒马停在林中,摘下面具,深呼吸平复剧烈的心跳。刚才那一箭,他冒了极大风险。若被余尘认出,所有计划都将前功尽弃。
“公子,青衣人已被击退,但我们损失了三人。”暗卫统领前来禀报,“二爷那边,恐怕已经知道是您出手了。”
林晏面色凝重:“无妨。余尘呢?”
“已安全逃离,带着那个老人往南去了。要继续保护吗?”
林晏思索片刻:“暗中保护,但不要靠太近。另外,查清楚那个老人的底细,我要知道十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
林晏望向余尘消失的方向,心中复杂。今日他公然与青衣组织和叔父作对,已无退路可言。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余尘带着赵老六一路南行,直到天黑才在一个荒废的山神庙歇脚。
生起篝火后,赵老六终于平静下来,望着跳跃的火光,缓缓开口:“余公子,老夫对不起你们余家啊...”
余尘静静等待下文。
“那年我在相府当差,偶然听到林文渊与人密谈,要陷害你父亲。因为我多听了几句,被他们发现,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他们只是把我赶出相府,警告我不许透露半个字。”赵老六老泪纵横,“我胆小,这些年来一直守口如瓶,眼睁睁看着好人蒙冤...”
余尘递过水袋:“老先生不必自责,能活下来已是不易。可知家父因何得罪林家?”
赵老六摇头:“具体原因不清楚,只听说与你父亲查证一批军饷去向有关。那笔军饷数额巨大,似乎是被人贪墨了。你父亲查到线索,指向林家...”
余尘握紧拳头。果然与军饷有关!《临安秘事》中也有提及此事,但关键部分已被撕去。
“老先生可还记得,当年还有谁参与此事?或者,还有谁知道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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