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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班的帐篷搭在城西一片空地上,红布黄旗,锣鼓喧天。台上正演着一出《夜奔》,武生矫健,翻腾跃扑引得台下阵阵叫好。
林晏和余尘站在人群边缘观察。戏班规模不大,行头半新旧,但演员功底扎实,班主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精瘦男子,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观众和收钱的篮子。
“不像。”林晏低声道,“一个跑江湖的戏班,何必冒险做贼?”
余尘未答,目光锁定在后台入口。一个穿着旦角戏服却未上妆的身影匆匆闪过,虽然只一瞬,但余尘注意到那人脚步沉稳,明显有武功底子。
演出结束,观众散去。班主正清点收入时,二人上前亮明身份——略去书院背景,只称是府衙协查人员。
“青衣?”班主皱眉,“几位官爷,我们就是跑江湖卖艺的,哪知道什么飞贼的事?”
林晏道:“有人看见疑似青衣的人出入贵班。可否让我们查看一下?”
班主顿时紧张起来:“这...我们都是本分人...”
正僵持间,先前那个未上妆的旦角从后台走出:“爹,怎么了?”声音清亮,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她卸了妆容,眉目秀丽中带着一股英气。
余尘注意到她右手虎口处的茧子——绝非仅是唱戏所致。
班主急忙使眼色:“没什么,官爷问点事。红袖你先回去。”
名叫红袖的女子却走上前,坦然面对二人:“青衣的故事城里人人皆知。我们戏班还排过一出《义侠青衣传》,上月刚演过。若说有人冒充,与我们何干?”
林晏被问住,余尘却突然开口:“姑娘练的是剑还是刀?”
红袖瞳孔微缩,随即笑道:“官爷说笑了,唱戏的练些把式正常得很。”
“正常到手指关节变形?”余尘目光如炬,“那是长期练习分筋错骨手的结果。唱戏需要这个?”
气氛瞬间紧张。班主额头冒汗,红袖则收起笑容,手微微向后缩——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余尘瞬间闪到林晏身前。
几乎同时,破空声袭来!三枚飞镖从暗处射向二人刚才所站之位!
“躲开!”余尘推开林晏,拔剑格开后续飞镖。黑影从帐篷顶跃下,刀光直劈余尘面门。
金铁交鸣,短暂过招后黑影借力后翻,拉起红袖就跑。
“追!”余尘疾奔而出,林晏紧随其后。
追逐穿过杂乱的后台和拥挤的街道。那黑影轻功极好,红袖也不遑多让,二人专挑复杂地形穿梭。余尘紧咬不放,林晏却渐渐落后。
在一个岔路口,林晏犹豫片刻选了左边小道。刚跑出几步,脑后风声骤起!他急忙低头,一根木棍擦着头顶扫过。
两个地痞模样的汉子堵住去路:“小公子,此路不通啊。”
林晏后退,握紧袖中短刃。对方狞笑着逼近...
突然,一声惨叫!其中一个汉子莫名其妙向前扑倒,像是被什么绊倒。另一人愣神间,林晏抓住机会冲过去,却听见第三个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左边巷子,快!”
那声音清亮陌生,林晏无暇多想,转向左侧窄巷。身后地痞的咒骂声迅速远去。
巷子尽头是死路,但侧面有个破旧的柴房。林晏推门而入,喘息未定,却见房中已有一人——正是刚才逃跑的红袖!
二人俱是一惊。红袖率先反应过来,拔刀相向:“官爷何必苦苦相逼?”
林晏举起双手:“我们不是来抓人的。只是想查清真相。”
“官府的人什么时候在乎真相了?”红袖冷笑,“不就是又想要个顶罪的?”
“若你无罪,何必逃跑?”林晏反问,“刚才那些飞镖,目标其实是你,对吗?”
红袖表情微变。这时柴房门再次被推开,余尘闪身而入,剑尖滴血。见房中情形,他立刻挡在林晏身前与红袖对峙。
“外面的人解决了。”余尘语气冷峻,“姑娘现在可以说了?谁要杀你?”
红袖咬唇不语。突然,屋顶传来三声叩击——两长一短。她神色稍缓:“是自己人。”
一个青衣人影如落叶般悄无声息地从房梁落下,脸上戴着半截青铜面具。
“青衣?”林晏脱口而出。
来人轻笑,声音经过伪装难以分辨男女:“冒牌货而已。就像你们在找的那个——或者说那些。”
余尘剑尖微抬:“说明白。”
“故事很长。”假青衣道,“而追兵很快又会到。若想听真相,明晚子时,城隍庙后殿。现在,各走各路。”
不等回应,假青衣抛下一枚烟丸,刺鼻烟雾瞬间充满小屋。待烟雾散去,红袖和青衣都已消失。
......
回到临时落脚的小客栈,二人梳理线索。
“至少两股势力。”林晏摊开纸笔,“一是戏班和那个假青衣,似乎是保护红袖的。二是要杀红袖的人,可能是蛟龙帮,也可能是别的。”
余尘擦拭剑身:“假青衣身手极好,不像普通贼人。红袖的武功路数...我好像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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