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气氛瞬间凝滞。吴用羽扇轻摇,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孙逊沉默片刻,忽然哈哈大笑:“曹司空好意,孙某心领!‘共扶汉室’,‘同讨不臣’,此乃大义所在,孙某岂敢不从?”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然,孙某有一事不明,还请董先生解惑。”
“将军请讲。”
“所谓‘不臣’,所指何人?”孙逊身体微微前倾,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是那盘踞徐州、私藏国玺、僭越狂悖的吕布吕奉先?还是那割据荆襄、坐观成败、心怀叵测的刘表刘景升?亦或是…其他?”他目光如电,仿佛要看穿董昭心中所想。
董昭心中一凛,没想到孙逊如此直接犀利。他强自镇定:“吕布无状,私藏国器,确为大逆!刘表…坐守自保,亦非纯臣。吾主之意,天下诸侯,凡不尊天子号令者,皆为不臣!皆当共讨之!”
“好一个‘共讨之’!”孙逊抚掌而笑,笑声中却毫无暖意,“曹司空胸怀天下,孙某佩服!然,结盟大事,非比儿戏。容孙某与麾下文武,细细参详。董先生远来辛苦,且在驿馆歇息几日,领略一下我邺城风物。如何?”
这是要拖。董昭心中明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躬身:“全凭将军安排。”
送走董昭,孙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
“主公,曹操此计,名为结盟,实为缓兵!”吴用立刻道,“他料定我军新定河北,需要时间消化,故以此言麻痹,拖延我军南下步伐,为其巩固兖豫、拉拢吕布刘表争取时间!”
“我知道。”孙逊声音低沉,“他在拖,我也在等!等我们最后一块拼图!”他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闪入堂内,正是时迁。
“主公!军师!下邳急报!”时迁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吕布…对刘备动手了!”
孙逊和吴用霍然起身!
“细说!”
“陈宫献计,借口秋税收缴不力,责难刘备!吕布遣高顺率陷阵营,已兵围小沛!刘备据城死守!双方已交火数次!吕布扬言,旬日之内,必破小沛,擒杀大耳贼!”时迁语速极快,“另外,咱们的人在徐州散布的消息起了作用!吕布军中已有流言,说曹操私下许诺刘备徐州牧之位!吕布虽未全信,但对曹操使者已颇为冷淡!”
“好!”孙逊眼中精光爆射!徐州这根导火索,终于被他点燃了!“陈宫驱虎吞狼,却不知谁才是真正的虎狼!吕布刘备相争,无论谁胜谁负,徐州必乱!曹操想拉拢吕布?我看他如何收拾这烂摊子!”
就在这时,又一骑快马飞驰入府,送来一份来自黄河前线的加密军报。张合亲笔:曹军于官渡新筑大型土城三座,深挖壕堑,广设鹿砦,囤积物资,似有长期对峙固守之势!守将疑为曹军大将于禁、乐进!
孙逊接过军报,快步走到悬挂的巨大地图前,目光死死锁住地图上那个被重重标注的点——官渡!他的手指,缓缓划过黄河,最终重重按在官渡的位置。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吴用、时迁,最后投向窗外。邺城高大的城楼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中,城下,是刚刚经历演习、杀气未消的得胜之师;远处,是丰收在望、仓廪渐实的金色原野;更远处,仿佛能听到辽东战马的嘶鸣,渤海水师的号角!
所有的准备,所有的等待,所有的暗流与交锋,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孙逊拿起那份关于官渡布防的密报,纸张在他手中被攥紧。他大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凛冽的秋风瞬间灌入,吹动他额前的发丝。
他望向南方天际那翻滚的云层,眼神锐利如鹰,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黄河对岸那座正在疯狂构筑的营垒,看到了许昌城中那个同样在运筹帷幄的身影。
“一年…期限已至!”
孙逊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前的低鸣,带着金铁交击的决绝,在空旷的厅堂内回荡:
“传令三军!”
“粮秣入库,刀兵出鞘!”
“这中原的惊雷…”
“…当由我孙逊,亲手引动!”
秋风卷起城头的战旗,猎猎作响,如同战鼓擂动,应和着那宣告时代更迭的誓言。邺城的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仿佛一柄即将劈开南天混沌的巨剑。惊雷,已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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