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将干锅虾盛入铸铁锅,锅边精心摆上香菜与柠檬片,翠绿与金黄点缀着红色的虾群,像幅色彩浓烈的油画,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开。他往锅底垫上酒精灯,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像只温顺的小狗在撒娇,让虾的香气持续弥漫,钻进餐馆的每个角落,久久不散。“小心烫,”他把锅放在张萌面前,铁铲与锅沿碰撞出轻响,那声响像是在提醒张萌美味的到来,“慢慢吃,辣着了有酸梅汤,管够。”说话间,他围裙上还沾着些许红油,额角也沁出细密的汗珠,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那笑意里满是对自己作品的满意。
张萌拿起一只虾,虾壳裹着焦糖色的脆壳,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那光泽温暖而诱人。她指尖刚触到虾背凸起的纹路,酥脆的壳便簌簌裂开,露出里面莹白如玉的虾肉,那虾肉仿佛还在微微颤动。咬下虾钳的瞬间,混合着小米辣与藤椒的滚烫汤汁在口腔炸开,辣意像把野火顺着舌根烧到天灵盖,让她浑身都热了起来。她吸着气直吐舌头,眼眶瞬间泛起水雾,睫毛上凝着的泪珠在烛光里微微发颤,却倔强地仰起下巴,不让它们坠落在斑驳的木纹桌面上,像是在与这辣味抗争。
他说在港城开公司,发的照片里有游艇有别墅,张萌突然停下咀嚼,从褪色的帆布包里掏出缠在红绳上的情侣手链。塑料珠子早已开裂,露出里面廉价的白色树脂芯,在灯光下泛着黯淡的光,像是失去了生命力。她无意识地摩挲着磨损的绳结,指甲缝里还沾着卡通熊头套里蹭到的绒毛,那些绒毛像是一个个微小的嘲讽,“我辞掉铁饭碗连夜坐大巴来,结果发现他住的城中村连窗户都关不严,风一吹就呜呜作响,冬天冷得像冰窖。所谓的就是台卡得冒烟的二手电脑,连开机键都掉了半截——还是刷的我的信用卡,现在那账单还在催着呢。”她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悔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孟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链上翘起的毛刺扎出血珠也浑然不觉,那疼痛似乎能让她更能体会张萌的痛苦。她想起张萌上周蜷缩在网吧角落的模样,黑色垃圾袋里装着全部家当,连睫毛膏晕染的痕迹都没擦净,看起来那样的无助。此刻两人面前的干锅还在咕嘟冒泡,漂浮的红辣椒像极了张萌泛着血丝的眼睛,充满了疲惫与绝望。
最可笑的是找工作那天,张萌突然抓起一只虾,用锋利的虾壳在桌面拼出歪歪扭扭的哭脸,那哭脸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委屈。剥落的红色虾壳碎屑散落在木纹缝隙里,像凝固的血迹,触目惊心,“HR盯着我的简历冷笑,说市图书馆的编制不要,来干超市理货员?他眼镜片后的眼神,就像在看动物园逃出来的稀有动物,那眼神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与无奈,惊得邻桌食客纷纷侧目,投来好奇的目光。滚烫的泪珠砸在虾壳上,溅起细小的油花,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斑点,像是一朵朵悲伤的花。
林悦推了推下滑的黑框眼镜,镜片映出吊灯的光斑,像是无数个小太阳。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便签本,用红笔在餐巾纸上画着曲线图,那曲线图像是张萌人生的起伏:沉没成本就像打翻的牛奶,你盯着它只会浪费更多时间。笔尖戳着纸巾上的坐标点,语气认真而坚定,“看,你现在每小时扮演卡通熊的收入,已经超过服务业平均时薪17.3%,这说明你现在的工作也是有价值的。”见张萌只是盯着干锅发呆,她叹了口气合上本子,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你比那些困在沉没成本里的人,要清醒得多,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而已。”
赵雪把画纸轻轻推过去时,米黄色的卡纸还带着彩铅的淡淡香气,那香气清新而淡雅。画里的卡通熊戴着蝴蝶结,显得俏皮又可爱,举着的牌子用金粉勾了边,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毛茸茸的爪子上还挂着迷你干锅虾,充满了童趣。我偷偷观察过你工作,她的声音像融化的焦糖,甜而不腻,“你逗小朋友时,眼睛里有光,比游乐园所有的灯光都亮,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王岛的钥匙串在桌面上轻轻晃动,钓鱼竿模型的浮标随着动作微微摇晃,像是在水中垂钓。他挠了挠后脑勺,露出钥匙上斑驳的齿痕,那齿痕记录着岁月的痕迹:房子是老小区,不过热水器刚换的,热水充足,冰箱里还有冻好的虾仁,你要是想吃了可以自己做。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好意思,“楼下阿婆养的猫总在窗台晃悠,你要是怕黑,那猫或许能给你做个伴......”
苏瑶拧开护手霜的瞬间,清甜的橙花香弥漫开来。她握住张萌布满茧子的手,指腹轻轻按揉着虎口处的硬块。那些被头套勒出的红痕还未消退,在乳霜的滋润下泛着粉色。明天带你去劳保市场,她指甲划过张萌开裂的鞋底,那里还沾着游乐园花坛的泥土,要选带钢头的,防砸又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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