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完全切断。”苏晚晴说,“完全切断会让节点陷入孤独,反而可能加剧情绪问题。应该是‘降级连接’——从思维同步降级到简单的存在感知,让节点知道‘网络还在,同伴还在’,但屏蔽掉具体的情绪内容。”
“还有信息过载的问题。”李瑾补充,“随着网络规模扩大,信息流量会呈指数级增长。即使只是模糊的感知共享,如果同时连接数百人,协调节点的大脑可能会被冲垮。”
“解决方案是分层网络。”叶知秋突然开口。这是她参与项目以来第一次主动提出技术建议,声音很轻,但思路清晰,“苏晚晴作为一级协调节点,只直接连接少数几个二级节点——比如林风指挥官、慕容博士、李瑾博士,以及我们几个真实者。然后由二级节点去连接更基层的三级节点,形成树状结构。信息可以自下而上汇总,指令可以自上而下传达,但不会所有人都挤在同一个意识频道里。”
这个提议得到了认可。
接下来的两周,“摇篮”进入了紧张的星火网建设期。
第一批接入的是所有协同者核心成员、各净化区负责人、以及关键科研人员,总数约三百人,形成了三层树状网络。
网络的效果很快显现。
在协调全球净化工作时,不同区域负责人之间的信息传递延迟从平均三十分钟缩短到几乎实时。当一个净化区出现突发污染波动时,其他区域能立刻感知到“异常感”,并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在科研攻关中,不同领域的专家可以共享研究中的“直觉”和“灵感火花”,突破了学科壁垒。慕容渊的生物学视角与赵晓玥的工程学思维在网络中碰撞,竟然在三天内设计出了第一台“概念级净化场发生器”的原型机——它能模拟苏晚晴秩序场的部分频率,对轻度污染区域进行自动化净化。
而在日常运作中,网络带来的“集体归属感”显着提升了士气。人们不再感到自己是孤独地面对末世后的破碎世界,而是知道有数百个同伴与自己心意相通,共同承担着文明存续的重任。
但网络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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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篮”生活区,第七餐厅。
晚餐时间,苏晚晴和林雪、陆凝、叶知秋坐在一起。她们周围三米内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安静区”——不是排斥他人,而是网络连接让她们彼此之间不需要语言就能交流,对外界来说显得有些疏离。
“杨雨今天尝试接入三级网络了。”林雪用勺子搅着营养糊,在意识频道里说,“她说感觉像……戴上了一个降噪耳机,世界突然安静了,但又能听到最重要的声音。”
“周溪还不敢。”陆凝用观察者的冷静语气分析,“她害怕自己的创伤记忆会污染网络。我告诉她网络有情绪防火墙,但她还是需要时间。”
“韩静呢?”苏晚晴问。
“她在帮慕容博士优化神经接口。”叶知秋简短回答,“她说这是她唯一能做的补偿。”
四人沉默地吃着饭。
餐厅里的其他人偶尔会向她们投来复杂的目光——好奇、尊敬、羡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距离感。
网络正在创造一种新的社会分层:接入者与未接入者。
虽然理论上,“摇篮”的所有成员都有资格在自愿且通过评估后接入网络,但筛选过程严格,目前只开放到核心人员。一些基层工作人员开始私下议论:这是不是意味着新世界的“特权阶级”正在形成?
更微妙的是,即使接入网络,层级也不同。
一级节点(苏晚晴、林风、李瑾等)能感知整个网络的“脉动”。
二级节点(各区域负责人、科研主管)能感知自己分管区域的全部细节,但其他区域只有模糊轮廓。
三级节点(基层骨干)只能感知直接同伴的状态和上级节点的指令,对更宏观的网络图景一无所知。
这种信息不对称,本身就是权力的差异。
“有人在害怕我们。”林雪突然说,“不是恶意,是……本能的不安。他们觉得我们能看透他们的心思,能控制他们的想法。”
“我们确实能感知他们的情绪基调。”陆凝承认,“如果集中注意力,甚至能‘读’到一些表层思维片段。但控制?不可能。网络协议禁止任何形式的意识操控,那是播种者技术里的红线。”
“但他们不知道。”苏晚晴放下勺子,“他们只看到我们不用说话就能默契行动,看到我们闭着眼睛就能‘知道’远处发生了什么。对不了解内情的人来说,这看起来像……超能力,或者心灵控制。”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工程师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苏分析师……抱歉打扰。”他手里拿着数据板,表情局促,“我是能源部的王宇,负责星火网服务器的供能优化。我想请教一下……网络对能源的需求曲线,有些数据我不太明白。”
苏晚晴抬起头,对他微笑:“请坐,我们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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