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晓,笼罩清河镇数日的浓雾,在邪修伏诛、阴煞法阵被破后,终于开始缓缓消散。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继而染上瑰丽的橘红与金芒,久违的阳光如同利剑,刺破残余的氤氲,洒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街道和灰黑色的瓦顶上。
陈磊抱着三个依旧昏迷、但气息已趋于平稳的孩童,踏着晨露,走进了死寂一夜后逐渐苏醒的镇子。他的身影出现在镇口时,几个早起胆大、出门探看情况的镇民先是一惊,待看清他怀中抱着的孩子,以及他虽显疲惫却沉稳平静的面容时,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是铁柱!还有狗娃和丫蛋!”
“回来了!孩子们回来了!”
“是那位高人!高人把孩子救回来了!”
惊呼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在镇子里荡开涟漪。紧闭的房门一扇接一扇被推开,越来越多的人涌上街头,当他们看到陈磊和他怀中的孩子时,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与哭泣声。那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是失而复得的激动。
王里正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踉跄着冲过来,看到三个孩子虽然昏迷,但胸口平稳起伏,老泪纵横,对着陈磊就要跪下:“高人!恩公!您是我们清河镇的大恩人啊!”
陈磊连忙用一股柔和的灵力托住他:“里正不必如此,分内之事。孩子们受了些惊吓和阴气侵蚀,性命无碍,但需好生静养,寻个郎中开些安神补气的方子调理一段时日。”
很快,得到消息的三家父母连滚爬爬地冲了过来,从陈磊手中接过自己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嚎啕大哭,语无伦次地道谢,又忙不迭地检查孩子的情况。
看着眼前这悲喜交加的一幕,听着那撕心裂肺又充满希望的哭声,陈磊心中因那邪修临死之言而产生的阴霾,似乎也被这浓烈的人间真情冲淡了些许。救回这三个孩子,避免三个家庭的破碎,这便是他此行最大的意义。
他没有在镇民们的千恩万谢中过多停留,将后续安抚和调理的事情交给王里正,又叮嘱了一句,镇外乱葬岗邪祟已除,但阴气尚未完全散尽,近期还是不要让孩童和体弱者靠近,便婉拒了所有的酬谢宴请,回到了暂住的小客栈。
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陈磊脸上的疲惫之色才完全显露出来。一夜激战,灵力与精神消耗都不小。他盘膝坐在榻上,取出通灵石握在手中,默默运转功法,调息恢复。
然而,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完全平复。
邪修临死前那充满怨毒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回响——“赵副会长对那本书,可是惦记得很呐!”“你坏了我的事,就是坏了他的事!”
赵坤!
这个名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原本以为加入协会,获得正式身份,便能借助规则与之周旋。却没想到,对方的手段如此狠辣无忌,竟敢在暗中扶持邪修,行此伤天害理之事,只为炼制一件邪恶的法器!
那面残破的“子母阴魂幡”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的行囊里。虽然灵性大失,布满裂纹,但作为赵坤与邪修勾结的铁证,它至关重要。
该如何处理这面邪幡?又该如何对待赵坤与此事的关联?
直接上报协会?
陈磊眉头紧锁。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按了下去。玄清道长早已提醒,赵坤在协会内部经营多年,党羽众多。自己一个刚入门的外围成员,人微言轻,仅凭一面残破的邪幡和一个已死邪修的“一面之词”,如何去扳动一位根基深厚的副会长?只怕证据递上去,不仅无法撼动赵坤分毫,反而会打草惊蛇,引来更疯狂、更隐蔽的报复。甚至,这证据可能根本到不了能主持公道的人手中,半路就会被截下。
可不报,难道就任由赵坤如此无法无天?这次是清河镇,下一次又会是哪里?他炼制这等邪器,究竟想做什么?仅仅是增强实力吗?陈磊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阳光透过窗棂,在房间内投下明亮的光斑,却照不透他心头的阴郁。
调息了约莫一个时辰,感觉灵力恢复了七七八八,精神也舒缓了许多。陈磊睁开眼,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坚定。
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贸然行事。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更稳妥的策略。当务之急,是尽快返回,将此事告知玄清道长,听听他的意见。玄清对协会内部了解更深,或许能有更好的应对之策。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起身收拾好行装,将那面残破的邪幡用特制的隔绝气息的符纸包裹了数层,小心收好。随后,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栈外,竟然聚集了不少镇民。见到他出来,人群一阵骚动,王里正和那三家孩子的父母都在,还有许多面露感激之色的镇民。他们提着鸡蛋、腊肉、鲜鱼等自家认为最珍贵的东西,非要塞给陈磊。
“恩公,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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