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美泉宫。
宽阔华丽的议事厅内,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却丝毫驱不散弥漫在奥地利帝国核心权力层之间的凝重与寒意。昂贵的波斯地毯上,仿佛还残留着信使仓皇闯入时带来的尘土与血腥气。
皇帝弗朗茨二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中紧捏着那份来自前线的紧急战报,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那份用词混乱、字迹甚至因书写者恐惧而颤抖的报告,已经被他反复看了三遍,可每一个字眼依然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窝生疼。
“卡尔大公重伤昏迷……精锐炮兵全军覆没……三万先遣军团,撤回莱茵河东岸不足万人……敌军……敌军非人,盔甲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火炮威能远超想象……”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词语,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非人?刀枪不入?”一旁的首相梅特涅亲王,素来以冷静诡谲着称,此刻也难掩眼中的骇异,他扶了扶单眼镜片,“陛下,这……这或许是卡尔大公为推卸战败责任而夸大其词?或许是法军使用了某种我们未知的新式火器?”
“夸大其词?”弗朗茨二世猛地将战报拍在镶嵌着象牙的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败得如此彻底!如此迅速!若非遭遇无法理解之力,我奥地利百战精锐,岂会一触即溃至此?!你看看这描述!那些士兵……沉默、重甲、巨斧、还有那恐怖的火炮……这根本不是我们所知的战争!”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对那片西方邻国土地的深刻恐惧:“那个路易十六……不,那个自称为‘刑天’的怪物……他到底弄出了什么东西?!”
几乎在同一时间,类似的震惊与恐慌也席卷了柏林。
普鲁士王宫。
腓特烈·威廉三世相比他的奥地利表亲,显得更加无措和惶惑。普鲁士军队素以纪律和坚韧着称,是欧陆公认的强军。也正因如此,他们更能从奥地利那份惨不忍睹的战报中,窥见对手那令人胆寒的异常。
“不是战术问题,甚至不能完全归咎于轻敌。”年老的沙恩霍斯特元帅,普鲁士军事改革的灵魂人物,面色无比严肃,他指着地图上斯特拉斯堡的位置,“溃败速度太快,损失比例太悬殊。奥地利人再不堪,也不至于在短短一个下午的正面野战中被近乎全歼。除非……除非他们面对的,真是一支‘魔鬼的军队’。”
“魔鬼?”腓特烈·威廉三世声音干涩,“元帅,连你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陛下,我只相信战场的结果。”沙恩霍斯特目光锐利,“结果就是,一支强大的军队被摧枯拉朽般摧毁了。我们必须假设报告中关于敌军‘异常’的描述,至少有相当部分是真实的。否则,我们的任何应对策略都将建立在流沙之上,会导致更可怕的灾难。”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种全新的、未知的战争形态。普鲁士,必须重新评估一切。”
伦敦,唐宁街十号。
英国首相威廉·皮特收到的情报更为详细,除了战场简报,还有来自潜伏在巴黎的探子发回的、关于巴黎城内诡异变化的零星信息——那座昼夜燃烧着诡异火焰的“魔炉”,那些被强行征召后仿佛变了个人、力大无穷且对所谓“神皇”充满狂热崇拜的新兵……
皮特坐在壁炉旁,手中精致的陶瓷茶杯久久未曾举起。他的脸色在跳动的炉火映照下晦暗不明。
“看重甲和巨斧……倾向近身碾压式的屠杀……还有那种威力惊人的古怪火炮……”他喃喃自语,脑海中飞速地将这些碎片信息与奥地利溃败的惨状拼接起来。
良久,他缓缓放下茶杯,对书房内沉默的几位内阁成员和将军们说道:“先生们,我想我们可能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欧洲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巴黎的位置。
“我们一直在用旧时代的政治和军事逻辑,去揣度一个……‘非人’的存在。他所追求的,或许并非简单的王位复辟或领土扩张。”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清晰:“他所展现出的力量模式和技术飞跃,已经完全超出了这个时代的框架。这不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这是一场……‘降维打击’。”
“降维打击”这个词,让书房内所有见多识广的英国精英们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我们必须立刻调整策略。”皮特果断下令,“第一,所有针对法国的军事行动计划全部暂停,重新评估。第二,情报部门动用一切资源,不惜代价,我要知道巴黎那座‘魔炉’和所谓‘神罚军团’的全部细节!第三,加快与俄国的联络,叶卡捷琳娜女皇必须意识到,她面对的将不是一个普通的邻国威胁,而是一个可能席卷整个文明世界的…‘天灾’!”
圣彼得堡,冬宫。
被称为“大帝”的叶卡捷琳娜二世,此刻正凝视着窗外冰封的涅瓦河。她手中也拿着来自中欧的战报,以及英国皮特首相发出的、措辞异常严肃的警告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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