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笛声如同死神的宣判,瞬间将刚刚经历完恶战、尚未喘过气来的凌异和玲灵再次推入冰窟。警察来得太快了,快得极不寻常,仿佛早就埋伏在附近,只等戏码上演到高潮部分便登场收网。
相馆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严厉的呼喝:“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立刻双手抱头出来!”
凌异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三个混混,又看了看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玲灵,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暴力袭击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在这里——利用正当防卫的现场,将他们定性为聚众斗殴甚至更严重的罪犯!一旦被带走,在那个变声器背后势力的操控下,他们很可能面临无法想象的后果。
不能被抓!至少不能就这样被抓走!
凌异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他压低声音对玲灵急速说道:“记住!我们是正当防卫!他们持械入室行凶!柜台上的凹坑和地上的短棍就是证据!其他的,一问三不知!特别是关于能力的事情,绝对不能说!”
玲灵用力点头,牙齿都在打颤,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经历了刚才生死关头的爆发,她的心志似乎被淬炼得更加坚韧。
这时,警察已经持枪冲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三个壮汉和一片狼藉的现场,立刻紧张地将枪口对准了站着的凌异和靠在柜台边的玲灵。
“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为首的警官厉声喝道。
凌异和玲灵依言照做。警察迅速上前,检查了三个混混的状况,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给他们戴上了手铐。然后,目光锐利地转向凌异和玲灵。
“怎么回事?!”警官的语气充满压迫感。
“警官,我们是正当防卫!”凌异抬起头,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后怕和愤怒,“这三个人突然闯进来,说要废了我,直接动手。我为了自保,才被迫还手。他们带了棍子,柜台就是被他们砸的!”他指向柜台上的凹坑和掉落在地的短棍。
玲灵也连忙补充道:“是的警官!他们一进来就凶神恶煞的,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们!吓死我了!”
警察仔细查看了现场,尤其是柜台上的砸痕和短棍,又看了看凌异略显单薄的身材和玲灵惊恐的样子,再对比三个明显是打手的壮汉,心中天平已经开始倾斜。入室行凶,持械,受害者反击,这看起来确实更像是一起恶性治安事件。
“都带回局里做笔录!”警官一挥手,虽然语气依旧严厉,但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如临大敌。
在警局里,凌异和玲灵口径一致,咬死是对方无故入室行凶,他们纯粹是正当防卫。面对警察反复的、甚至带有诱导性的盘问,凌异始终保持着冷静,回答滴水不漏。玲灵虽然紧张,但也牢牢记住凌异的叮嘱,只描述看到听到的暴力行为,对其他一概不知。
由于现场证据对凌异他们有利,加上那三个混混本身就有案底,警方初步采信了正当防卫的说法。但流程还是要走,他们被要求暂时留在局里配合进一步调查。
漫长的等待和问询过程中,凌异和玲灵被分开在不同房间。凌异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目眼神,体内怨气因为刚才的打斗和此刻的精神压力而有些躁动,但他强行压制着。他心中清楚,这次能过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方低估了玲灵关键时刻爆发的能力,以及他们事先准备好的“示弱”策略阴差阳错起到了作用。但下一次,对手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而在另一个房间的玲灵,虽然身体疲惫不堪,心中却燃烧着一团火。她反复回味着刚才那一刻——当凌异面临危险时,她心中那股强烈的守护意念,竟然真的化为了实质的力量!那种与某种更深层能量连接的感觉,虽然短暂,却无比真实。她不再只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累赘,她可以战斗,可以守护!这个认知,彻底改变了她对自己的定位。
几个小时后,在律师(凌异暗中联系了一位信得过的、处理非常规事务的律师)的介入下,警方终于完成了初步调查,确认凌异和玲灵属于正当防卫,不予立案,但要求他们随时配合后续调查。
当两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重新站在“时光相馆”那扇被砸出凹坑的门口时,已是深夜。相馆内一片狼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
看着满目疮痍,玲灵没有像往常那样感到害怕或沮丧,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和一股新生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她转过头,看向身旁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坚定的凌异,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的语气说道:
“凌老板,这件事,我不会退缩了。”
凌异看向她,看到了她眼中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神采——那不再是好奇、依赖或恐惧,而是一种经历了血与火洗礼后的成熟与决心。
玲灵继续说道:“我知道前面有多危险,我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但我已经证明了,我不是累赘。我的能力,可以帮到你,可以保护我们。所以,”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想正式加入。不是作为临时帮手,而是作为……合伙人。我们一起面对这一切,调查真相,解决麻烦。这座相馆,以后也是我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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