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相机事件带来的风暴逐渐平息,时光相馆恢复了表面上的日常。凌异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才勉强从那种精神透支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但眼底深处似乎多了一丝难以磨灭的疲惫,仿佛经历过死亡的阴影在他灵魂上留下了淡淡的烙印。玲灵则更加细心地打理着相馆的一切,仿佛要将这里经营成一个能让他安心休憩的港湾。
两人之间的相处,在经历了生死边缘的考验和那次深夜交谈后,悄然发生着变化。一种无需言明的默契正在慢慢滋生。凌异依旧沉默寡言,但不再像最初那样对玲灵的存在抱有全然的排斥和警惕。他会默许玲灵帮他整理散乱的底片,会在她泡好茶时接过一杯,甚至偶尔会对她的一些关于相馆布置的小建议给出简短的回应,比如“可以”或者“随你”。
玲灵则很好地扮演着“对外接口”和“信息处理中心”的角色。她将相馆的客户资料整理得井井有条,建立了一个简单的电子档案库。对于外界那些慕名而来、目的各异的试探性委托,她总能以得体又不失分寸的方式应对,巧妙地过滤掉大部分不必要的麻烦,只将那些真正需要帮助、且相对“安全”的个案,谨慎地提交给凌异评估。
这天上午,阳光难得明媚,玲灵正哼着歌,给窗台上几盆新买的绿萝浇水。相馆的门被推开,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朴素但十分干净的老奶奶,挎着一个布包,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请问……这里能放大照片吗?”老奶奶的声音温和而略带沙哑。
玲灵立刻放下水壶,笑容满面地迎上去:“能的,奶奶!您想放大什么样的照片?”
老奶奶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用软布精心包裹的相框,里面是一张黑白结婚照。照片上的新郎新娘都非常年轻,穿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礼服,笑容羞涩而幸福。但照片年代久远,不仅严重泛黄,还有不少划痕和霉点,人物的面部都有些模糊了。
“这是我和我家老头子结婚时候的照片,五十年了。”老奶奶摩挲着相框玻璃,眼神充满了怀念,“就想把它放大一点,弄得清楚些,挂在家里。人老了,就爱看看以前的东西。”
这是一个纯粹而温馨的委托,不涉及任何灵异或复杂的情感纠葛。玲灵接过相框,仔细查看了照片的状况,然后向老奶奶解释了修复和放大的流程、费用以及需要的大致时间。老奶奶很满意,留下定金和联系方式,便安心地离开了。
玲灵将照片拿到工作间,递给正在清理相机镜头的凌异:“凌老板,一个老奶奶想放大修复她的金婚照,情况比较简单,就是常规的物理损伤。”
凌异接过相框,看了一眼照片上那对幸福的新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将照片放在了待处理的工作区。这意味着他接下了这个委托,并且不需要动用灵视能力,只需依靠他精湛的传统修复技艺即可。
玲灵看着凌异拿起手术刀和修复颜料,开始专注地工作的侧影,心中微微一动。这种平淡的、正常的委托,反而让她觉得格外珍贵。它提醒着他们,生活除了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诡秘,还有更多这样温暖而真实的瞬间。
然而,命运的涟漪似乎总是不期而至。就在金婚照委托进行到一半时,相馆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像是一位学者或教师的男士。他衣着得体,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忧郁,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牛皮纸文件袋。
“请问……哪位是凌异先生?”男士的声音有些紧张,目光在凌异和玲灵之间游移。
凌异从工作中抬起头,看向他。玲灵则上前一步,温和地问道:“您好,我是凌先生的助手玲灵。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
男士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姓周,周明轩。是……是师范大学的历史系讲师。我遇到了一件非常……非常诡异的事情,和我正在研究的一个本地民俗课题有关。我听一些朋友私下说,凌先生可能……可能对这类超自然现象有独特的见解,所以冒昧前来……”
又是“独特的见解”。凌异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玲灵立刻捕捉到了他的不悦,但她从这位周老师身上感受到的,并非之前那些寻求情感答案或失物寻回者的焦虑,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恐惧和学术性困惑的情绪。
“周老师,您先别急,坐下慢慢说。”玲灵引导周明轩坐下,递上一杯水,“您说的诡异事情,具体是指什么呢?”
周明轩打开那个牛皮纸文件袋,从里面拿出几张复印的老报纸片段,还有几张用手机拍摄的、看起来像是古老石碑或建筑残骸的照片。他的手指有些颤抖:“我在研究本市晚清时期一个叫‘河伯祠’的民间祭祀遗址。这个祠堂很早就毁于战火了,遗址也几乎荡然无存,只在一些零星的地方志里有记载。但最近,我在市图书馆查阅档案时,偶然发现了几份民国初年的旧报纸,上面报道了几起发生在祠堂原址附近的……离奇溺亡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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