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晚晚……对不起……”他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声音闷闷的,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我只是……不想你跟着我受苦……我配不上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只能把你推开……”
林晚看着他这副样子,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化作了心疼。她走过去,蹲下身,不顾他身上的酒气和狼狈,用力抱住了他颤抖的身体。两人在相馆冰冷的地板上,相拥而泣,一个哭诉着委屈与后怕,一个忏悔着自己的愚蠢与懦弱。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以这样一种谁也未曾料到的、充满戏剧性的方式骤然反转、平息。凌异和玲灵站在一旁,成为了这场情感飓风的沉默见证者,心情复杂难言。
许久,李哲和林晚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李哲扶着林晚站起身,两人都显得十分狼狈,但彼此紧握的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李哲转向凌异和玲灵,脸上带着羞愧和感激交织的复杂表情,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凌先生,玲灵小姐,刚才我太冲动,失礼了。虽然……虽然方式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他苦笑着看了一眼凌异,“但确实是因为你们的……提示,才逼得晚晚不得不去追查真相,让我们没有在误会和我的自以为是里越走越远,最终彻底失去彼此。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林晚也抹着眼泪,向两人道谢。他们留下了一个更厚的信封作为报酬,然后相互搀扶着,离开了相馆。虽然前路依然艰难,但至少,他们重新握住了彼此的手。
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玲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柜台上,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真是……峰回路转,心惊肉跳。看来,光有‘灵视’看到情绪真相还不够,还得有‘人视’去理解这真相背后复杂的动机和人性的弱点啊。差一点,我们就成了拆散他们的帮凶。”
凌异没有回答,但深邃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深以为然的光芒。这次委托让他刻骨铭心地认识到,他的能力是一把极其锋利却也无比危险的双刃剑。看到的“真实”往往是碎片化的、表象的,如果不能结合具体的情境、人性的复杂和深层的动机去综合解读,很容易造成致命的误导。玲灵在其中起到的沟通、缓冲以及后来引导林晚主动探寻真相的作用,变得至关重要,甚至挽救了可能发生的悲剧。
同时,他也对玲灵的过去产生了一丝更深的探究欲。她处理这类激烈情感冲突时,所表现出的那种超越年龄的冷静、共情能力以及引导局面的技巧,似乎并非寻常二十出头女孩所能具备。她身上那种阳光下的神秘感,似乎不仅仅来源于她对灵异事件的兴趣,或许还隐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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