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渊龙墓,试炼甬道尽头。
古老的石门在低沉的轰鸣声中完全洞开,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幽暗或金碧辉煌,而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空间。
没有天,没有地,仿佛置身于宇宙初开时的混沌之海。无尽的混沌气流缓缓流淌,演化着地水火风、日月星辰的虚影,却又在下一刻破碎重归混沌。在这片混沌的中心,悬浮着一颗巨大无比、缓慢搏动的……暗金色心脏!
不,那并非真实的心脏,而是由最精纯的祖龙本源与天地间“力”之规则核心凝聚而成的能量实体——祖龙心源!它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整个混沌空间的韵律,散发出令凌阳体内龙血沸腾、圣戒与地鼎碎片剧烈共鸣的磅礴威压与古老召唤。
心源表面,无数暗金色的天然道纹流转,比逆鳞上的更加完整、更加深邃,构成了《太古祖龙诀》终极篇章的具现化图谱!仅仅是望上一眼,凌阳就感觉自己的混沌龙魔体在欢呼雀跃,对力量的领悟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但更让凌阳瞳孔收缩的是,在这颗祖龙心源的下方,混沌气流相对稀薄之处,竟盘坐着一个人!
那人身着早已褪色、却依稀能看出是大炎王朝早期样式官服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皮肤如同干裂的树皮,周身没有丝毫生气,仿佛已经坐化了千万年。但他身体周围,却流转着九道颜色各异、气息截然不同却同样玄奥的光环,如同锁链,又似封印,将他与上方的祖龙心源隐隐连接在一起。九道光环不断试图侵蚀、炼化心源的力量,但心源每一次搏动,都会将侵蚀之力震散大半,形成一种诡异的僵持。
老者的眉心,有一点微弱的白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不息,散发出与圣戒同源、却更加纯粹浩瀚的——斩龙真意!
“斩龙人……还是……守墓人一脉的至强者?” 凌阳心中震撼。难道这位就是当年深入龙族核心,试图以身为封,炼化祖龙心源,断绝龙族与幽玄之眼联系的斩龙人首领?
就在凌阳踏入此地的刹那,那仿佛坐化的老者,紧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眼皮,微微一颤,竟然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空洞,沧桑,疲惫,却又在最深处燃烧着一点不灭的执念之火。他的目光落在凌阳身上,尤其是他左手的圣戒和身上那丝斩龙真意雏形,干裂的嘴唇微动,发出如同砂石摩擦般的沙哑声音:
“后来……者……圣戒……认主……地鼎……共鸣……汝……终于……来了……”
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意。
“前辈是?” 凌阳警惕未消,抱拳问道。
“吾名……风无涯……斩龙一脉……末代……执印使……” 老者,风无涯,每一个字似乎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当年……吾率众……深入此地……欲以‘九源封天阵’……炼化祖龙心源……断其与幽冥之眼……联系……然……”
他眼中闪过痛苦与悲凉:“低估了……心源之力……亦低估了……叛徒……”
“叛徒?”
“龙族三帝……早已暗中投靠……幽玄之眼……它们在心源中……做了手脚……吾等阵法启动刹那……遭反噬……同袍尽殁……吾凭借执印使权柄……与圣戒本源……强行将自身与残余阵法……化为最后封印……延缓心源被彻底污染……但……吾之力……即将耗尽……”
凌阳心中一沉。果然,三位龙帝的背叛是彻头彻尾的,连自己种族的根基都敢出卖给邪神!
“前辈需要我做什么?” 凌阳直接问道。
“圣戒……地鼎碎片……在汝身……便是机缘……亦是责任……” 风无涯的目光变得灼热,“吾残存之力……可将‘九源封天阵’核心奥义……及吾对祖龙心源、幽玄侵蚀的……毕生研究……传于汝……助汝……初步掌控……部分心源之力……”
“但此非易事……需承受……吾之道印冲击……更可能引动……心源内……三帝后手……及幽冥印记……凶险万分……十死无生……”
“若成……汝可暂时……稳固封印……延缓劫数……更能借心源之力……淬体悟道……或许……能窥得……真正抗衡幽冥之眼的……一丝可能……”
“若败……则与此地……同葬……”
风无涯说完,静静地看着凌阳,等待他的选择。他无法强迫,这是斩龙人一脉最后的传承与托付,亦是赌上一切的冒险。
凌阳几乎没有犹豫。十死无生?他一路走来,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机遇与风险并存,力量与责任交织,这本就是他选择的道路。更何况,他能感觉到,祖龙心源对他混沌龙魔体的吸引是致命的,若能成功,他的实力将迎来难以想象的飞跃!
“请前辈传法!” 凌阳沉声道,眼神坚定。
“好……好!” 风无涯眼中那点执念之火似乎明亮了一分,“凝神静气……开放识海……接受……吾之‘斩龙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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