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心了。”苏翎芊收回思绪，轻声道谢，目光落在旗袍上，又想起陆枭衍那日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霍南溪却摆了摆手，拉着她在桌边坐下，亲手为她倒了杯热茶：“往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她从袖中取出一本红封皮的小册子，“这是婚礼的事宜清单，日子定在半月后，那时你身子该彻底养好了。你看看有没有不喜欢的地方，咱们再改。”
小册子上字迹清秀，从迎亲的路线到宴请的宾客，甚至连婚礼上该穿的鞋履样式都标注得一清二楚。苏翎芊翻着册子，那句憋在心里的疑惑终究没忍住，抬头看向霍南溪：“夫人，我有句话想问你。”
“叫我南溪姐就好。”霍南溪笑着打断她，眼底满是温和，“枭衍喊我南溪，你这般唤我，才显得亲近。”
苏翎芊愣了愣，随即轻声唤道：“南溪姐。”这声称呼一出口，两人间的距离仿佛瞬间拉近了许多。她定了定神，终于问出疑惑：“你为何不介意……陆督军多我这一房？难道你对他，没有半分感情吗？”
话音落下，霍南溪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指尖划过温热的杯壁，随即笑了起来。那笑容不似作假，却带着几分苏翎芊读不懂的复杂：“傻姑娘，感情哪有那么简单。”她放下茶杯，抬手理了理苏翎芊额前的碎发，“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安心准备婚礼，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这些事情，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
苏翎芊看着她眼中真切的温和，没有半分敷衍与芥蒂，便知她是真的不愿多说。她心里的疑惑虽未解开，却也不再追问——毕竟霍南溪的态度如何，与她接近陆枭衍、调查邪祟的任务并无直接关联。这位正夫人越是和善，她在督军府的处境便越安稳，反倒更利于任务开展。
“我听南溪姐的。”苏翎芊合上小册子，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映得她眼底的迷茫渐渐散去，只剩几分任务者的清醒与笃定。
霍南溪见她这般懂事，愈发满意，又叮嘱了几句养身的注意事项，才带着婆子离开。屋子里重新恢复安静，苏翎芊拿起那件红色旗袍，指尖抚过红玛瑙盘扣，忽然觉得这民国督军府的后院，或许比她想象中更有意思——霍南溪的通透，陆枭衍的复杂，都让这场看似简单的任务，添了几分耐人寻味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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