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轰隆隆！”
巨大的旋翼轰鸣声从侧后方的山脊后猛然响起！
一架体型庞大、涂装狰狞的米-24“雌鹿”武装直升机，如同从地狱中钻出的巨兽，猛然跃升，机身下的火箭弹巢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光芒。
“雌鹿！是雌鹿！三点钟方向！”凄厉的警告声在无线电中炸响。
几乎在它现身的同时，“雌鹿”短翼下火光一闪，一枚AT-6“螺旋”反坦克导弹拖着灼热的尾焰，以惊人的速度扑向排在首位的斯特瑞克！
“导弹！规避！”车长的嘶吼被淹没在巨大的爆炸声中。
“轰！！”
剧烈的爆炸将那辆斯特瑞克彻底吞噬，炮塔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车体在熊熊烈火中扭曲、解体，里面的一个班士兵，除了一名机枪手因在车顶警戒被震飞重伤外，其余九人在瞬间壮烈牺牲。
“开火！把它打下来！”夏天目眦欲裂，对着无线电怒吼。
早已在高地待命的“毒刺”小组，射手强忍着战友牺牲带来的愤怒与悲痛，牢牢将瞄准镜中的光十字套住了那架正在转向、准备射击下一个目标的“雌鹿”。
“哔——”
导引头锁定音响起！
“发射！”
“咻——”
一道白烟如同复仇之矛，直刺苍穹！
那架“雌鹿”的飞行员显然没料到对方防空火力反应如此之快，惊恐地释放热焰弹并做出紧急规避动作，但为时已晚！
“轰！”
导弹精准地撞上了直升机的尾梁，将其凌空打爆，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拖着黑烟坠向山谷，里面的两名机组人员瞬间毙命。
战斗在瞬间爆发，又在瞬间达到高潮。
谷地内的叛军和血爪佣兵依托LAV装甲车的掩护，用重机枪和自动武器向混乱中的皇家陆军车队猛烈扫射。
灼热的金属风暴犁过地面，溅起一串串泥石，流弹如同死神的镰刀般横飞，不时有士兵中弹倒地，痛苦的闷哼与呐喊被震耳欲聋的枪声淹没。
“A连，就地构筑防线！B连，向左翼迂回，压制对方步兵！炮兵，给我敲掉他们的重机枪阵地！”夏天红着眼睛，声音沙哑地对着电台咆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命令迅速得到执行。片刻之后，火力连的4门120毫米重型迫击炮发出了沉闷而威严的怒吼。
“咻——咻——！”
炮弹带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划破嘈杂的战场上空，以近乎垂直的弹道，精准地砸向敌军依托的阵地区域。
“轰！轰！轰！轰！”
四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几乎同时炸开！这已不再是步枪交火的层次，而是毁灭性的炮火洗礼。
首当其冲的是一挺正在喷吐火舌的M2HB重机枪阵地。炮弹几乎是在其正上方凌空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悍然砸下。
那挺重机枪连同它的两名射手，瞬间便被撕成了碎片，扭曲的金属零件和残肢断臂被高高抛起，消失在浓烟之中。
旁边的LAV装甲车虽然未被直接命中，但近距离的爆炸震得车体剧烈摇晃，侧面观瞄设备被破片打得噼啪作响，暂时成了瞎子。
另一发炮弹则落入了匍匐前进的叛军步兵群中。火光一闪，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破空声，无数预制的炮弹破片呈辐射状高速迸射！半径十余米内的敌人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惨叫声戛然而止。
稍远些的士兵也被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掀飞，落地后便没了声息，或者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身上嵌满了致命的钢片。
仅仅一轮齐射，敌军原本凶悍的火力网便被硬生生撕开了几个巨大的缺口。猖獗的扫射声显着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叛军惊恐的呼喊和伤者凄厉的哀嚎。
浓烈的硝烟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整个谷地。
整场战斗持续了约半个小时。
在损失了一架宝贵的“雌鹿”后，血爪佣兵果断选择了后撤，叛军更是溃不成军，丢下上百具尸体和部分装备，狼狈逃离了秃鹫谷。
战场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燃烧的装甲车残骸、弥漫的硝烟和伤员痛苦的呻吟。
战果是惨烈的：
阵亡：12人（斯特瑞克车组9人，在随后的步兵交火中又有3名士兵牺牲）。
重伤，永久致残：5人（包括那名被震飞的机枪手，脊椎严重受损，余生将在轮椅上度过）。
轻伤：20余人。
皇家陆军以12名士兵的生命、5名士兵的未来，以及一辆价值300万美刀的斯特瑞克装甲车和一枚12万美刀的毒刺导弹为代价，换取了击落一架价值800万美刀的“雌鹿”武装直升机，毙伤敌军一百三十二人的战果。
从交换比上看，皇家陆军赢了。
但从情感和士气的角度看，这无疑是一记沉重的闷棍。
夏天站在那辆斯特瑞克的残骸前，铁铸的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默默摘下军帽，对着焦黑的遗体敬了一个长久的军礼。
许多第一次经历实战的新兵，看着早上还一起说笑的同伴此刻已变成冰冷的尸体，忍不住呕吐起来，或者失声痛哭。
战争，不再只是传说中护国公大人的所向披靡，它以最残酷的方式，将死亡和伤残的真实滋味，刻进了每一个士兵的心里。
消息传回阿图拉指挥部，气氛凝重。
林风沉默地听着汇报，手中的铅笔被他无声地捏断。
“厚葬所有牺牲的将士，抚恤金双倍发放。尽全力救治伤员，安排最好的康复。”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通知夏天，暂停大规模进攻，巩固防线。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战争的代价。”
第一次北伐，在秃鹫谷画上了一个血色弥漫的休止符。
它用鲜血告诉所有人，通往和平的道路，必将由生命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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