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昌第三卫星,边缘基地私人工坊。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墙壁上应急照明灯管发出的恒定微光,以及空气中灵能粒子轻微碰撞产生的、只有李默神识才能捕捉到的细微“噼啪”声。能量还在空间中缓慢流淌,那是之前发射“静心破妄锥”后残留的、未被完全抹除干净的余波,与工坊自身简陋的灵能屏蔽法阵相互作用的结果,像水面下的暗流。
李默盘坐在工坊中央,身体姿态看似静止,内部却是惊涛骇浪。
七成心神死死压在丹田深处,功德金光与净世灵光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层层包裹着那块愈发不安分的沉寂本源碎片。这东西刚才被“静心破妄锥”引爆时反冲回来的、那股高度浓缩的色孽能量与情绪洪流给彻底刺激到了——就像饿了三天的野兽突然闻到了血腥味,而且是带着极致香料味的、从未尝过的“异域风味”。
它想要。它疯狂地传递着吞噬的欲望,冲击着封印的边界,冰冷的“虚无”感中混杂着一股诡异的、对新奇“食材”的贪婪好奇。李默甚至能“听”到碎片传来的、不成逻辑的低语回响,内容乱七八糟,既有对“静滞”的固执呢喃,也有对“欢愉/痛苦”这对矛盾统一体的探究渴望,甚至还有一丝模仿“锻造”概念的笨拙尝试——显然,之前投喂的奥瑞坎造物边缘“味道”,加上这次色孽能量的刺激,让这碎片的“食欲”和“学习能力”都变得复杂且危险。
“安静点……还没轮到你。”李默用神识传递过去一道混合着警告与安抚的意念,同时调动更多功德金光,如同温暖的枷锁,将碎片冲击最剧烈的几个节点牢牢锁住。他暂时还不敢用太强的“沉寂”道韵去镇压,怕引起更深层次的共鸣反噬。
两成心神则如同最精密的分离与提纯工厂,全力运转《万灵噬魂归墟秘典》,消化着刚刚“隔空取物”弄到手的那几缕高品质战利品。
悬浮在他身体周围的几缕能量与魂质,此刻已被无形力场束缚、分解。
那几缕最精纯的色孽本质灵能碎片,呈现出妖艳的粉紫与病态苍白交织的流动光泽,内部充斥着无尽的感官诱惑与堕落的甜美承诺。李默没有直接吞噬,而是先用功德金光反复冲刷、净化。金光与粉紫光芒接触的瞬间,发出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滋啦”声,大量充满堕落诱惑的杂质意念和情绪残渣被强行剥离、湮灭,只剩下相对“干净”的、高度浓缩的灵能本源。
“色孽老兄的私房菜,口味够冲的。”李默心里嘀咕着,手上动作不停。这部分能量“口味”极重,但蕴含的灵能总量和品质极高,是快速补充灵力的“高效充电宝”。就是处理起来跟洗沾了辣椒面的土豆似的,得反复冲。
那几个强度最高的恶魔或堕落灵魂残余,则呈现出扭曲的、不断哀嚎变形的虚影,散发着绝望、狂喜与疯狂的混合气息。李默对处理这类“食材”已经相当熟练。万魂幡的虚影在身后一闪,魂索探出,不是吞噬,而是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刺入这些残魂的核心,将其内部最精粹的、关于灵魂结构强度、负面情绪承载力、以及某些堕落法术本能的“信息流”剥离出来,吸收消化。剩下的纯粹负面情绪和混乱意识,则用净世灵光直接净化掉,不留隐患。
“啧,疯子的记忆碎片,看了都嫌脏眼睛。”他撇撇嘴,这部分收获不大,但能丰富万魂幡的“数据库”和他对亚空间生物灵魂结构的理解——就当是扩充《邪修食材处理大全》的附录了。
最棘手的,是那股因现实结构短暂“僵硬”而泄露出来的、“原始欢愉/痛苦”情绪洪流。这东西没有固定形态,就是一团不断翻滚、色彩变幻不定、散发着令人头晕目眩的强烈情感冲击的无形能量。它不能被简单“净化”,因为其本质就是高度浓缩的“情绪”本身。直接吸收,搞不好会污染自己的道心;放任不管,又可能引来更麻烦的东西。
李默的选择是:引导与转化。
他将这团情绪洪流小心翼翼地引入逍遥道心构建的“熔炉”中。逍遥道心,超然物外,不为外境所动,正适合作为处理这类极端情绪的“坩埚”。他并不“感受”这些情绪,而是像化学家分析化合物一样,解析其构成、波动频率、能量转化模式。同时,他调动体内刚刚从“永恒炽炉”知识中领悟到的一丝“锻造”与“稳定”的法则感悟,尝试将这团混乱狂暴的情绪能量,如同锻造金属一样,“千锤百炼”,剔除其中最具破坏性和污染性的部分,只保留其“高能量密度”和“强烈波动特性”的本质。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而且充满风险。好几次,情绪洪流的反扑几乎要冲垮逍遥道心的防御,各种极致的感官幻象和疯狂呓语试图钻入他的意识。都被他用混合了“沉寂”道韵一丝冰寒特性的神识强行斩断、镇压。
“色孽老兄的‘赠品’,口味还真够重的……”李默额角青筋微微跳动,心里却飞快地盘算着,“不过,这股‘原始情绪’如果能成功提炼,或许可以作为一种特殊的‘催化剂’或‘不稳定添加剂’……下次炼制法器或者制造‘法则炸弹’时掺一点,说不定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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