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星陨阁重地之一,位于主峰东侧,是一座高达九层的巨型塔楼,飞檐斗拱,古朴沧桑,周身笼罩着强大的禁制光晕,日夜有精锐弟子巡逻守卫。这里收藏着星陨阁数千年来积累的功法秘籍、炼丹炼器心得、地理志异、乃至大陆秘辛,是宗门传承的根基所在。
楚尘身为少主,拥有进入前六层的权限。他压下心中的急切,出示身份令牌,经过守卫查验后,步入了藏经阁第一层。
一股混合着书卷墨香和岁月沉淀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层空间极为广阔,书架林立,如同迷宫,不少弟子在此安静地翻阅典籍。楚尘没有停留,直接沿着楼梯向上。越高层,收藏的典籍越珍贵,人也越少。
他一边快步向上,一边全力感应着怀中天命令牌传来的灼热感和脑海中古神意志烙印的波动。波动断断续续,却始终指引着一个方向——藏经阁的更高层,而且是偏向存放古老器物、杂项秘录的区域。
“它到底在呼唤什么?”楚尘心中疑窦丛生。古神“寂”的意志,为何会对星陨阁藏经阁内的某件东西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尤其是那一丝“恐惧”的情绪,更是耐人寻味。能让一位古神恐惧的,会是什么?
直到踏上第六层,令牌的灼热感达到了顶峰,波动也稳定地指向西北角的一个偏僻书架。那里并非存放功法的主区,而是标注着“远古遗物、未鉴杂项”的区域,书架落满了灰尘,显然少有人问津。
楚尘走到书架前,目光扫过上面零零散散摆放的一些东西:残破的青铜器碎片、刻着模糊图案的骨片、色泽暗淡的未知矿石、以及几卷兽皮制成的古老书简。每一件都散发着岁月的气息,但灵力波动微弱,似乎只是具有考古价值的“废品”。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书架最顶层,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里随意丢着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暗沉、边缘不规则的石板碎片。碎片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路或符文,看起来就像一块普通的黑色鹅卵石。
然而,在楚尘的星辰之眼注视下,这块碎片内部,却隐隐流动着一层极其内敛、却本质极高的乳白色光晕!这光晕纯净、温暖、带着一种生生不息的造化之意,与古神“寂”的死寂灰暗截然相反,甚至与净心潭的纯净灵力也有微妙区别,更加古老、更加……接近本源?
而怀中天命令牌的灼热,以及脑海中古神意志的剧烈波动(混合着渴望、焦急与一丝恐惧),源头正是这块看似普通的黑色碎片!
就是它!
楚尘强忍着立刻将碎片拿到手的冲动,警惕地环顾四周。第六层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装作随意浏览的样子,伸手向那块碎片抓去。
就在楚尘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碎片的瞬间,一个苍老、沙哑,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
“那块石头,放在那里已经三百多年了。”
楚尘心中巨震,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猛地转身,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穿灰色旧袍、头发稀疏、满脸褶皱的老者。老者佝偻着背,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慢悠悠地擦拭着旁边的书架,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清扫老仆。
但楚尘的星辰之眼却告诉他,这个老者绝不普通!在他眼中,老者周身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这种“无”,反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有”!其深邃程度,甚至让他联想到了净心潭底那股古老的守护意志!
藏经阁的扫地僧?真正的守护者?
“前辈。”楚尘压下心中的惊骇,恭敬行礼,“弟子只是见这碎片奇特,想观摩一番。”
老者抬起浑浊的双眼,瞥了楚尘一眼,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的身体,直达灵魂深处的寂灭烙印。楚尘感觉自已所有的秘密在这目光下都无所遁形。
“奇特?”老者沙哑地笑了笑,笑声如同破风箱,“是啊,很奇特。它能吸收一切灵力探测,坚固无比,连阁主都拿它没办法,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就当个压架角的石头放了三百多年。”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楚尘:“不过,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你身上,有股味道,和它……有点像,又有点像它的死对头。”
楚尘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老者果然看出了端倪!他指的是寂灭之息,还是净心潭的气息?或者两者皆有?
“弟子不知前辈所言何意。”楚尘只能硬着头皮装傻。
老者也不深究,只是慢条斯理地继续擦拭书架,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有些东西,看着普通,却牵扯着大因果。拿得起,未必放得下。年轻人,好奇心太重,有时候会惹祸上身的。”
这话既是警告,又像是……一种默许?
楚尘把握不准老者的态度,但他能感觉到,古神意志对那碎片的渴望已经近乎沸腾,若是错过此次机会,恐怕再无可能轻易接触。他把心一横,再次伸手,迅速将那块黑色碎片抓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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