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太那句轻飘飘的话,如同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沈昭昭心中那层朦胧的猜想。
风?
那条又窄又暗的侧廊,三面是墙,一面紧挨着主屋,哪里来的风?
除非,那风并非自然之风,而是人走动时带起的衣袂之风。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中疯狂滋长:那面墙,有问题!
她立刻以“宗祠年代久远,墙体受潮严重,需进行结构勘探以制定防潮改造方案”为由,向上头申请了一次全面的红外热成像检测。
这理由冠冕堂皇,无人能够反驳。
当检测仪器的屏幕上,那段被岁月侵蚀得斑驳的墙体数据缓缓生成时,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均匀的冷色调背景中,一道清晰无比、散发着不同热辐射信号的门框轮廓赫然显现!
它早就被水泥和砖石严严实实地封死,与墙体融为一体,肉眼根本无从分辨。
但真正的惊骇还在后面。
高精度分析探头在墙体夹层中,检测到了极其微量的有机物残留。
报告出来时,沈昭昭的手指都在颤抖——是棉絮纤维和松烟墨的痕迹。
这里,曾经长期、大量地存放过纺织品与文书。
她的脑海中瞬间炸开林老太太在口述录音里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有些账,是不能记在册上的。”
不能记在册上的账,不是用墨写在纸上,而是用棉纱织在布里!
沈昭昭立刻将自己关进了资料室,她调出了林家织布坊五十年代所有的工资单复印件,一张张地比对。
很快,她发现了端倪。
每个月,总有那么固定的七八名女工,会领取一笔金额不大但雷打不动的“夜班补贴”。
这笔钱,不与任何加班时长挂钩,仿佛一种固定的福利。
她又调阅了当年的布匹出厂质检记录。
在几个特定的月份,某几个批次的成品布合格率高得令人难以置信,近乎百分之百,就像是……有人提前预知了检验标准,并对产品进行了完美的干预。
她将领取“夜班补贴”的女工名单,与那些“完美批次”布匹的生产周期重叠,一个惊人的事实浮出水面。
最后一块拼图,是她在织布坊复原现场发现的一个细节——几个被忽略的搪瓷杯,总是放在织机群一个特定的角落,那个位置最隐蔽,恰好能观察到工坊的入口,却不易被入口处的人发现。
所有的线索在她脑中汇成一条清晰的脉络:每个深夜,当工坊归于沉寂,这些领取“补贴”的女工会秘密返回,在那道暗门后的夹层里集会。
她们可能在进行技术攻坚,或者,是在建立一套属于她们自己的、独立于林家账房之外的质量评议和互助系统。
而这个系统的核心与灵魂,极有可能就是那位只在传说中留下惊鸿一瞥的张惠兰。
一个计划在沈昭昭心中酝酿成熟。
她要让这段被封存的历史,自己“走”出来。
母亲节前夕,林家宗祠举办了一场名为“看不见的手”的特别展览。
展览的核心,是一组精心制作的“女工手记”摹本。
这些手记内容包罗万象,从如何处理难缠的断经,到分享育儿的土方子,甚至还有用最简单的符号记录家庭收支的账目管理法。
它们看起来如此真实,笔迹各异,纸张泛黄,仿佛真的从六十多年前的时光中走来。
沈昭昭在每一本手记的展签上,都只标注了一句语焉不详的话:“据相关人士口述史料整理。”
展览开幕当天,人头攒动。
沈昭昭特意让女儿念云去牵林老太太的手。
小姑娘天真烂漫,拉着曾外祖母在展柜前穿梭。
按照沈昭昭的嘱咐,她在一本特意翻开的手记前停下,指着纸页角落一个用红线绣出的小小标记,奶声奶气地说:“阿嬷,你看,她们也会画小花做标记呢!”
那一页记录的是如何利用碎布头给孩子做冬衣。
而那个标记,是一朵绣得有些歪斜的梅花。
林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瞬间凝固了。
她盯着那朵梅花,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围的喧嚣都仿佛静止了。
终于,她伸出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轻轻抚过玻璃展柜,仿佛想触摸那朵小花。
她的嘴唇翕动着,发出一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喃喃:“这是兰姐的习惯……她总说,最好的布,要开出花来。”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沈昭昭心头一紧。她知道,鱼上钩了。
展览进行到第三日,林老太太没有让任何人陪同,独自一人再次来到展厅。
沈昭昭在监控室里,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监控画面中,老太太径直走到了那本“梅花手记”的展柜前,如同一尊雕塑,静静地站立着。
十分钟,二十分钟,四十分钟……就在沈昭昭以为她只是来追忆往昔时,老太太突然有了动作。
她缓缓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枚因常年摩挲而变得温润光滑的老旧铜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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