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虚弱和断续。随着它的汇报,整个星辰大厅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穹顶的“天幕”彻底熄灭,露出后面冰冷粗糙的岩石;墙壁上的控制台一个接一个地黯淡下去;地面那些蜂窝状的能量回路也失去了光泽。整个“星枢”,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几千岁,从一座充满生机的遗迹,变成了垂死的废墟。
“阈限之门”本身虽然恢复了平静,但表面的淡金色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消失。没有了“星枢”充足的能量供应,门上的屏障正在不可逆转地衰弱。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透过门框,三人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狂暴的“影蚀”能量,正在从极远处——很可能是黑沼的方向——源源不断地涌来,试图再次冲击“门扉”的稳定!
“敌人……没有放弃……” 穆守挣扎着坐起身,脸色惨白如纸,“他们的仪式……进入了最后阶段……我们必须……阻止……”
“怎么阻止?” 萧衍苦笑,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几乎枯竭的力量,“我们现在连站着都困难,而‘星枢’的能量也所剩无几……”
“不……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穆守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萧衍从未见过的小巧金属装置——那是一个六边形的、掌心大小的薄片,表面刻满了细密的“守望者”文字,中心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深蓝色晶体。
“这是……?”
“‘星枢’核心能源的……最后一把‘钥匙’……” 穆守的声音虚弱但坚定,“萧焕……留给我的……最后的……礼物。使用它……可以临时调用‘星枢’最后的……5%核心能源……进行……一次性的……定向释放……”
“但代价呢?” 萧衍敏锐地察觉到了穆守话中的隐忧。
“代价是……” 穆守的目光变得无比平静,“使用者……将成为能源释放的……‘导引通道’……承受……无法想象的……能量冲击……”
萧衍瞬间明白了穆守的打算,脸色大变:“不行!那会杀了您!”
“孩子……” 穆守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释然、欣慰和一丝淡淡的悲伤,“我已经……活得太久……见证了太多……死亡与离别……而今天……我终于明白了……萧焕当年……选择牺牲的……意义……”
他看向“阈限之门”,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金属,看到了门后那片无尽的黑暗与冰冷:“‘影蚀’……必须被阻止……‘门扉’……必须被守护……这是‘守望者’的誓言……也是我们这些……后来者的……责任……”
“穆老……” 青鸾挣扎着爬过来,眼中噙满泪水。
“别哭……孩子……” 穆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将那枚金属装置郑重地放在萧衍掌心,“萧衍……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你……是引爆这最后的能源……尝试摧毁敌人的仪式节点……还是保留它……另寻他法……由你……选择……”
萧衍的手在颤抖。金属装置冰冷而沉重,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命运。他知道,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引爆能源,穆守必死无疑,而“星枢”也将彻底失去修复的可能;保留它,则敌人的仪式很可能完成,“门扉”洞开,“观测者”甚至更恐怖的存在将真正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远处,“影蚀”能量的波动越来越强,“阈限之门”表面的淡金色纹路已经消失了大半。青鸾眉心的烙印又开始不安地闪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最终,萧衍深吸一口气,缓缓握紧了金属装置。
“穆老……” 他的声音沙哑但坚定,“告诉我……如何使用它。”
穆守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变得无比严肃。他详细解释了装置的激活方式、能量引导路径和目标锁定方法。整个过程极其复杂,需要精确到毫秒的时机把控和毫厘的能量操控,稍有差池,不仅会前功尽弃,还可能引发灾难性的能量反噬。
“明白了吗?” 讲解完毕,穆守紧紧盯着萧衍的眼睛。
“明白了。” 萧衍重重点头,然后,在穆守和青鸾震惊的目光中,将那枚金属装置……塞回了穆守手中。
“但我不会让您去送死。” 他站起身,尽管身体摇摇欲坠,但眼神坚定如铁,“引爆能源的任务,交给我。”
“不行!” 穆守和青鸾同时惊呼。
“我是‘钥匙’。” 萧衍平静地说,“我的身体同时容纳了星辉、混沌和阴影的力量,比您更能承受能量冲击。而且……” 他摸了摸胸前的星钥玉佩,“我有这个,还有‘庇护之骨’的残余力量,生存几率更大。”
“可是你的灵魂已经……” 青鸾急道。
“正因如此。” 萧衍打断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的灵魂已经千疮百孔,再多一点创伤也无所谓。但穆老,您的精神意志是稳定‘星枢’操作的关键,如果牺牲,即使成功阻止了仪式,我们也无法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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