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亲眼看看。
看看那个不可一世的对手，变成一团烂肉的样子。
“秦兄……你怎么就……”
陆承悲恸大哭，手猛地掀开白布。
哭声戛然而止。
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担架上没有人。
也没有血肉模糊的尸体。
只有一个穿着秦峰同款西装的……假人。
那是一个用于汽车碰撞测试的高仿真假人，硅胶做的脸在水中泡过后显得格外惨白，两颗玻璃眼珠死死盯着陆承。
假人的胸口，用防水胶带贴着一张A4纸。
纸上用加粗的黑体打印着一行字：
**【陆少，这车质量不行，下回换辆坦克。】**
轰！
陆承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不是鬼。
是局！
“陆总？”支队长看着陆承瞬间扭曲的脸，小心翼翼地问，“这……这是909厂那边的测试假人？车里没人？”
陆承没说话。
他死死盯着那个假人嘲弄的玻璃眼球。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秘书的电话。
“陆总！出事了！”
“909厂官网一分钟前发布公告！”
“他们公开了‘幽灵’智驾系统的实测数据，还放出了事故现场的高清多角度视频！”
“虽然没拍到卡车司机，但视频标题是——《针对909厂核心高管的谋杀测试》！”
“现在全网都在炸！舆论说是……说是有人买凶杀人！”
陆承的手机滑落在泥水里。
他输了。
彻彻底底。
秦峰没死，他用一场假死，把“谋杀”这顶帽子，扣死了。
……
凌晨三点。
雨停了。
陆承失魂落魄地回到别墅。
别墅里没开灯，黑得像是一口巨大的棺材。
他甚至忘了换鞋，踩着昂贵的波斯地毯走进客厅。
他在发抖。
不是因为冷。
是因为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恐惧。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开关。
啪。
水晶吊灯骤然亮起。
陆承的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发不出一丝声音。
客厅正中央。
那张平日里只有他能坐的主位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秦峰。
他没湿。
身上穿着一套干爽得体的深色中山装，头发一丝不苟。
他手里端着那个陆承之前用过的水晶杯。
正在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酒。
“陆少。”
秦峰抬起头。
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一半光明，一半阴影。
“你的酒不错。”
“刚才那个假人替我死了一次，算是给我积了阴德。”
秦峰举起酒杯，对着面无人色的陆承，轻轻晃了晃。
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参加一场老友的葬礼。
“阴间的账，那张A4纸算结了。”
秦峰抿了一口酒，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锋出鞘。
“接下来。”
“该算算活人的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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