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太阳把柏油路烤得发软,小明踩着自行车,后座的小刚晃悠着腿,手里把玩着一把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模糊的“福”字,边缘的铜绿蹭得他指尖发绿。
“你确定这破宅子有宝贝?”小刚用钥匙敲着车座,发出“当当”的闷响,“你爷爷去世前就疯疯癫癫的,说什么‘槐树下的箱子’,指不定是老年痴呆胡咧咧。”
小明蹬着车拐进一条岔路,路面瞬间从柏油变成坑洼的土路,两旁的玉米地长得比人高,叶子摩擦着发出“沙沙”声,像是有人在背后喘气。“我爸说爷爷年轻时候是地主,这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文革时藏了东西没上交。”他擦了把汗,鼻尖闻到一股混合着泥土和腐烂树叶的腥气,“而且这钥匙是他咽气前攥在手里的,肯定重要。”
土路尽头立着一道颓圮的门楼,青砖剥落得露出里面的黄土,两扇朱漆大门早已朽烂,只剩半扇歪挂在锈迹斑斑的合页上,门楣上“顾家老宅”的匾额被劈成了两半,木茬子像獠牙似的支棱着。门前的老槐树得两人合抱,树干上布满刀刻的痕迹,最显眼的是个歪歪扭扭的“死”字,树皮外翻,露出里面暗红色的木质,像结了痂的血。
“这树够邪性的。”小刚跳下车,踢了踢门柱下的石狮子,狮子的鼻子被砸掉了,黑洞洞的鼻孔正对着他们,“你爷爷就住这儿?”
“他说老了想守着祖宗的地,十年前搬回来的,我就小时候来过一次,记不清了。”小明推开那半扇门,门轴发出“吱呀”的惨叫,惊起一群蝙蝠,黑压压地从门梁的破洞里飞出来,翅膀扫过头顶时带起一股臊臭味。
院子里疯长的蒿草快有一人高,缠绕着破碎的窗纸和蛛网,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正屋的门虚掩着,门板上的红漆褪成了土黄色,门环是两个铜制的兽头,眼睛的位置空着,像是被人抠掉了,黑洞洞地盯着来人。
“钥匙对得上吗?”小刚晃了晃手里的黄铜钥匙,钥匙柄上的铜绿沾了他一手,搓起来像细沙。
小明走到正屋门前,发现门锁早就锈没了,只剩下一个豁口,像被人硬生生掰开过。“不用钥匙,门没锁。”他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
屋里比外面暗得多,窗户糊着的报纸早已泛黄发脆,被风刮得哗哗响。靠墙摆着一张八仙桌,桌腿歪了一条,用砖块垫着,桌面上放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碗里结着深绿色的霉斑,像团凝固的鼻涕。
“哪有箱子?”小刚用脚拨开地上的碎木屑,木板发出“咔嚓”的断裂声,“你爷爷该不会骗你吧?”
“他日记里写的,在西厢房的地窖里。”小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笔记本,封面已经磨得发亮,是他从爷爷遗物里找到的,“说地窖门藏在衣柜后面,箱子上了七道锁,只有这把钥匙能打开最后一道。”
西厢房的门被铁链锁着,铁链锈得发红,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锁身刻着复杂的花纹,中间嵌着块墨绿色的玉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这锁……比你那钥匙气派多了。”小刚凑过去摸了摸,铜锁冰凉刺骨,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打不开啊。”
小明翻着日记,手指停在其中一页:“他写了,铁链是唬人的,锁芯早就烂了,往锁眼里灌点煤油就行。”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小瓶煤油,这是他特意准备的。
煤油倒进锁眼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被烫到了。小刚用力一拧,铜锁“啪”地开了,铁链哗啦落地,砸起一阵灰尘。
推开西厢房的门,一股更浓烈的腥臭味涌了出来,像是烂肉混着铁锈的味道。屋里比正屋更暗,只有一扇小窗,被木板钉死了,缝隙里透进几缕微光,照亮了空中飞舞的无数灰尘。
靠墙果然立着一个老旧的衣柜,红漆剥落殆尽,露出里面深色的木头,柜门上的镜子裂了好几道缝,映出两个扭曲的人影,像是被揉皱的纸人。
“帮忙推一下。”小明和小刚合力推开衣柜,衣柜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嘎吱”声,地面露出一块方形的木板,边缘有个铁环,锈得跟地面连在了一起。
铁环上缠着几根黑色的毛发,又粗又硬,不像是人的头发,倒像是某种动物的鬃毛。小刚抓住铁环用力一拉,木板“轰隆”一声翻了过来,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寒气从洞里冒出来,吹得两人汗毛倒竖。
洞口飘出的腥臭味更浓了,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像檀香又像尸臭的味道。
“下去看看?”小刚的声音有点发紧,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照进洞里,只能看到陡峭的石阶,蜿蜒向下,深不见底。
“来都来了。”小明深吸一口气,率先抓住铁环,踏上了第一级石阶。石阶上覆盖着一层湿滑的苔藓,踩上去“噗嗤”一声,像是踩碎了某种软体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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