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初冬的寒风在侯府的飞檐翘角间穿梭,发出呜呜的呼啸,更添几分肃杀。林承泽外书房内的气压,却比这冬夜更寒、更沉。
那封匿名信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他压抑许久的怒火。他独自在书房内坐了许久,烛火将他紧绷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几张轻飘飘却重逾千钧的纸页,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在他的心上。
王婉茹!好一个王婉茹!流言蜚语尚可归咎于妇人嫉妒,可这直接对饮食下手,意图让他的姝儿缠绵病榻,其心可诛!这已经超出了内宅倾轧的底线,这是对他林承泽、对安远侯府赤裸裸的挑衅和伤害!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林莽!”他沉声喝道。
一直如同影子般守在门外的亲兵统领立刻推门而入,躬身听令。
“带人,立刻拿下大厨房采买管事赵婆子,及其所有直系亲眷,分开看押,严加审讯!所有证词,一字不漏!”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交鸣般的杀伐之气。
“是!”林莽毫不迟疑,领命而去。很快,侯府西北角下人聚居的区域便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和低泣声,但很快又被夜色吞没。
紧接着,林承泽又连续下达了几道命令,如同精准的刀锋,切割着与王婉茹相关的势力网络。王婉茹院中几个得力婆子的家被暗中控制,与王家往来密切的几个外围管事被连夜调离京城“办差”……动作快、准、狠,如同战场上的雷霆突击,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处理完这些爪牙,林承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袍服,拿起那封匿名信,大步朝着老夫人的正院走去。
正院内,老夫人正准备歇下,听到儿子深夜来访,心中莫名一紧。当她看到林承泽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时,更是咯噔一下。
“泽儿,这么晚了,何事如此急迫?”老夫人强作镇定地问道。
林承泽没有绕圈子,直接将那几张纸“啪”地一声拍在老夫人身边的黄花梨木小几上,力道之大,震得茶盏都晃了晃。
“母亲自己看吧!看看您这位好侄女,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老夫人被他这从未有过的态度惊住了,迟疑地拿起那几张纸。越看,她的脸色越白,手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当然认得自己侄女的笔迹,更明白这上面记录的事情有多么严重!
“这……这定是有人诬陷!婉茹她怎会……”老夫人试图辩解,声音却带着心虚的颤抖。
“诬陷?”林承泽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如冰锥般刺向老夫人,“人证物证俱在,母亲还要偏袒她到何时?散布流言,构陷嫡女,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将手伸到了姝儿的饮食里!她这是想要姝儿的命吗?!还是觉得我林承泽的女儿,可以任由她搓圆捏扁?!”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久经沙场积累下的骇人威势,震得老夫人耳膜嗡嗡作响,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母亲,”林承泽逼近一步,语气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以往您纵容她些小打小闹,儿子看在您的面子上,可以不计较。但这一次,她触碰了我的底线!姝儿是我的命根子,谁敢动她,就是要我的命!别说她只是一个表亲,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绝不放过!”
他看着老夫人瞬间灰败的脸色,毫不留情地宣布了他的决定:“王婉茹心思歹毒,不堪为亲。即日起,送回本家‘养病’,没有我的允许,终生不得再踏入安远侯府半步!若王家有异议,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林承泽!”
“不!泽儿!你不能这样!婉如她只是一时糊涂……”老夫人猛地抓住儿子的衣袖,老泪纵横,试图做最后的挽回。
“一时糊涂?”林承泽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她糊涂得太久了!母亲,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若您还想维持母子情分,就不要再为她求情!否则,别怪儿子不孝!”
他说完,不再看瘫软在榻上、泣不成声的老夫人,转身,决绝地离开了正院。那挺拔而冷硬的背影,如同出鞘的利剑,割裂了这深宅中最后一丝虚伪的温情。
当晚,还在做着侯府女主美梦的王婉茹,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婆子“请”出了院落,连同她那些精心打点的箱笼,一起被塞进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青帷小车,连夜送出了京城,遣返回了王家。没有告别,没有仪式,如同清扫掉一件碍眼的垃圾。
这一夜,安远侯府内风声鹤唳,所有仆役都噤若寒蝉,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生怕触怒了那位显然处于盛怒之中的侯爷。一场无声的清洗在夜色中完成,许多位置悄无声息地换了人,府中的气氛为之一肃。
听雨轩内,却依旧是一片温暖的静谧。
静姝早已歇下,但外间隐约的骚动和后来朱槿压低声音的禀报,她还是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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