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入那团永恒火焰辐射的范围,林小虎感觉像是撞进了一堵由纯粹意志和法则构成的墙壁。
不再是单纯的高温,而是一种直击灵魂的威压与拷问。无数纷乱的意念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翱翔九天的自由、俯瞰众生的孤高、涅盘时的决绝、失败后的不甘、对生命的眷恋、对传承的渴望……属于那只陨落天凤的残存情绪,混杂着最本源的涅盘道则,形成了这片最后的禁区。
肩头的小凤凰发出了不安的“啾啾”声,淡金色的绒毛微微炸起,黄金瞳警惕地注视着火焰深处。它本能地感到亲近,却又被那股沉重的、属于先祖的悲愿所震慑。
林小虎闷哼一声,周身九幽雷火领域自主激发到极限,暗红与幽黑交织的火焰将他与小凤凰护在其中,艰难地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意志侵蚀。他左眼中的九幽噬魂炎疯狂跳动,吞噬着冲击识海的杂念;右眼的玄夷冰魄本源则散发出清凉坚韧的意志,稳固着他的心神。
每一步都重若千钧,不仅仅是意志的对抗,更有实质性的火焰法则阻隔。空间在这里变得粘稠而扭曲,若非他身负空间龙骨碎片(此刻正持续发烫,提供着微弱的空间亲和),恐怕连移动都难以做到。
他死死盯着火焰中心那两点最耀眼的光芒——那滴如同微型太阳般跳动燃烧的天凤本源精血,以及那根流淌着七彩霞光、道韵天成的涅盘真羽。
“为了小鱼……”他咬着牙,嘴角再次溢出血丝,体内尚未平复的能量冲突被这外部的极致压力引动,如同刀绞。但他眼神中的疯狂与执着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就在他艰难前行了约莫十丈,距离那两件至宝仅有数步之遥时——
轰!
前方的永恒火焰猛地向两侧分开,一道完全由金色火焰构成的、模糊却散发着无上威严的天凤虚影,缓缓凝聚成形!它并非实体,也没有攻击的意图,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那双完全由法则构成的瞳孔,漠然、悲悯,又带着一丝审视,落在了林小虎,以及他肩头的小凤凰身上。
一股浩瀚如星海的精神波动,直接灌入林小虎的识海:
【外来者……汝,为何而来?】
这并非声音,而是一道直达本心的意念拷问。
林小虎停下脚步,直面那威严的虚影,没有任何退缩,他的神念如同出鞘的利剑,悍然回应:
“为我妹妹林小鱼!取凤血,续其命!”
【妹妹……】天凤虚影的意念似乎波动了一下,那漠然的瞳孔微微转动,看向了林小虎肩头正努力挺起胸膛,发出稚嫩却坚定鸣叫的小凤凰。【那它呢?汝视吾族最后的血脉为何物?工具?机缘?】
这道意念带着一丝凌厉,周围的火焰威压骤然增强!
林小虎感觉骨骼都在咯吱作响,但他猛地抬头,异色双瞳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神念回应如同宣誓:
“它是我的亲人!是破壳第一眼认定我的家人!我林小虎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今日取凤血为救至亲,来日,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必护它周全,纵使踏碎九天,血染幽冥,亦不容任何人伤它分毫!此心,天地可鉴,法则为证!”
他的话语,他的意志,没有丝毫作伪,那源于“赤子道心”的纯粹与霸道,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啾——!!!”
他肩头的小凤凰似乎感受到了他那决绝的守护誓言,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嘹亮、最坚定的一声清鸣,小小的翅膀尽力张开,淡金色的光芒从它身上涌出,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至尊血脉气息,与林小虎的意志融为了一体,共同对抗着那天凤虚影的威压!
天凤虚影沉默了。
那由法则构成的瞳孔,在林小虎那毫无杂质的守护执念与小凤凰毫无保留的亲昵依赖之间流转。它感受到了林小虎体内那混乱却坚韧的力量,感受到了那丝微弱的真龙空间之力,更感受到了……这个人类青年灵魂深处,那与它们凤凰一族某种程度上相似的——极致的情感与骄傲。
为了守护重要之人,可以不顾一切,可以逆天而行。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涅盘”?
良久,那股浩瀚的意念再次响起,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复杂与……一丝释然般的沧桑:
【……原来如此。吾道不孤,薪火亦可……如此相传。】
【吾涅盘失败,残念将散,本源亦将重归天地。强留无益,不若……成全。】
话音落下,那天凤虚影深深看了一眼小凤凰,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种跨越万古的期盼与祝福,随即,它那庞大的火焰身躯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如同漫天流萤,纷纷扬扬地洒落。
大部分金色的光点,如同归巢的乳燕,融入了小凤凰的体内。小凤凰浑身一震,黄金瞳中七彩符文急速流转,气息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攀升、蜕变,淡金色的绒毛边缘,开始泛起一丝丝瑰丽的七彩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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