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树林，诊所方向就传来敲门声，然后是破门而入的声音。
山洞入口被藤蔓遮盖，内部空间不大，但干燥通风。黄医生留下一些药品、食物和水：“我会应付他们，你们在这里至少待一天。等安全了，我会来通知。”
医生离开后，陆子谦借着洞口透进的微光，研究那个金属筒。他小心旋开一端，里面果然有一卷微型胶卷，还有一张折叠得极小的纸条。
展开纸条，上面是吴国华工整的字迹：
“若见此信，我已不在。胶卷内是郑耀先与台湾‘军情局’及苏联克格勃线人的交易记录。1964年那批货，三分之一是军火，三分之一是监测设备，三分之一是人员——十二名苏联专家以技术人员名义经香港转道台湾。所有参与者的名单、账户、代号均在胶卷中。另有备份存于上海，地址如下……”
地址写的是上海虹口区的一个旧仓库，但具体位置被血迹模糊，只能辨认出“公平路”和“18号”几个字。
陆子谦将胶卷对着光线，隐约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影像。这些证据一旦公开，将掀起一场波及两岸三地甚至国际的风暴。
黎律师在山洞角落的简易床铺上发出呻吟。阿萍为他更换额头上的湿毛巾，轻声说：“他在说梦话。”
陆子谦走近倾听。黎律师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几个词：
“双面……间谍……周是……双面……”
周经理是双面间谍？为郑家服务，也为另一方？
孙振山突然竖起手指：“有人来了。”
洞口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不止一人。藤蔓被拨开，一个人影探入洞口。
月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轮廓。那人开口，声音低沉熟悉：
“陆老板，别来无恙。”
是陈队长的声音。
但陆子谦没有放松警惕。他握紧弹簧刀，缓缓起身：“陈队长怎么找到这里的？”
“跟踪郑老板的人。”陈队长走进山洞，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当那人完全走进光线中时，陆子谦愣住了。
是王小川。
年轻人脸上带着伤，但眼神明亮：“陆哥，我从广州赶来了。王振华将军派了人，正在追查郑老板的幕后保护伞。”
“那你怎么和陈队长……”
“我们在海上遇到的。”王小川急切地说，“陈队长昨晚带人突袭了郑老板在深圳的三个据点，找到了他和缅甸毒枭往来的证据。现在公安部已经成立专案组，郑老板跑不了了！”
陈队长点头，但表情严肃：“但我们来晚了。一小时前，吴国华在深圳医院去世了。临终前他只说了两个字——”
“什么？”
“‘小心……自己人’。”
山洞里一片死寂。黎律师忽然剧烈咳嗽，挣扎着半坐起来，盯着陈队长，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用尽最后力气，指向陈队长腰间，嘶声道：
“你的枪……编号……我见过……在郑老板的……保险箱照片里……”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陈队长配枪的枪柄上。那里刻着一行小字，在昏暗光线下几乎看不见。
陈队长的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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