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被掳走的那一幕,像一帧血腥的慢镜头,反复在陆子谦眼前切割。面包车尾灯的红光消失在街道尽头,也带走了他胸腔里最后一丝温度,只留下冰冷的、刺骨的恐惧和滔天的怒火。他死死攥着那颗从王猛外套上扯下的塑料纽扣,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剧烈的喘息在寂静的街角显得异常清晰。
对方没有动他,而是选择了王猛!这意味着什么?是警告?是报复?还是……调虎离山?目标最终还是他陆子谦,只是用王猛作为诱饵?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乱!猛子哥是因为跟着他才遭此大难,他必须冷静,必须想办法!
对方是谁?飞蝠堂残余?胡大庆的人?还是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他强迫自己颤抖的手稳定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对方用这种方式绑人,而不是直接暗杀,说明王猛暂时还有利用价值,或者想通过王猛达到某种目的。这给了陆子谦营救的时间,但也意味着王猛可能要遭受折磨。
不能报警!对方是亡命之徒,报警只会激怒他们,危及王猛性命。
现在,他能依靠的,似乎只有……张建军!
胡大庆是张建军介绍的,事发时张建军刚离开不久!他是否知情?甚至……是否参与?!
这个猜测让陆子谦心如刀绞。但他没有选择。张建军是他目前唯一可能找到线索的突破口!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眼神里闪烁着冰冷而决绝的光。他没有回家,而是凭借着记忆,朝着张建军家的大致方向狂奔而去。夜晚的冷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来到张建军家所在的干部大院外,他却被门卫拦住了。
“我找张建军!有急事!”陆子谦声音沙哑,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
门卫打量着他狼狈的样子和焦急的神情,皱了皱眉:“张科长不在家,晚上出去还没回来。”
不在家?陆子谦的心沉了下去。是巧合,还是……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大院门口,漫无目的地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巨大的无助感几乎要将他吞噬。王猛被带去了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前方的路灯阴影下。
是那个草帽汉子!他依旧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陆子谦绝不会认错!
陆子谦猛地停下脚步,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死死盯着对方。
草帽汉子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马路对面一个24小时营业的、灯光昏暗的公用电话亭,然后便转身,再次融入了阴影之中。
电话亭?
陆子谦心中剧震!他没有犹豫,立刻冲过马路,钻进了那个散发着尿骚味的狭小电话亭。电话听筒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就在他拿起听筒的瞬间——叮铃铃!
电话竟然适时地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深夜,刺耳的铃声令人心悸!
陆子谦深吸一口气,用力抓稳听筒,贴到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明显处理、扭曲变调的电子音,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任何感情:
“陆子谦,想救你兄弟,一个人,明天中午十二点,带五千块钱,到西郊废弃的第三纺织厂仓库。不准报警,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就等着收尸。”
“我要听到他的声音!”陆子谦低吼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王猛压抑着痛苦的闷哼声,似乎嘴巴被堵住了,但陆子谦能听出那就是他!
“猛子!猛子你怎么样?!”陆子谦急喊。
但那边只传来王猛更用力的“呜呜”声,随即电话便被猛地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
“喂?!喂!!”陆子谦对着话筒怒吼,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嘟嘟声。
他无力地放下听筒,背靠着电话亭冰冷的玻璃,缓缓滑坐在地上。对方给出了时间地点,要五千块巨款,并且明确警告不准报警。
五千块!把他和王猛现在所有的家底都凑上,也远远不够!
而且,对方让他一个人去,这分明就是一个有去无回的陷阱!交了钱,对方也绝不会放过他和王猛!
怎么办?!
巨大的压力和绝望几乎要将他压垮。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猛死,但也不能去送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晚格外漫长。陆子谦在电话亭外冰冷的水泥台阶上坐到了后半夜,直到天色蒙蒙亮,他才拖着几乎冻僵的身体,如同游魂般回到了王猛家——现在这里空荡荡的,只剩下王猛年迈的奶奶,还不知道孙子已经出了事。
他不能告诉老人真相,只能强颜欢笑地说王猛临时跟他出去跑趟远门做生意了。安抚好老人,他回到自己和王猛平时商量事情的小屋。
看着屋里王猛乱扔的衣服、没吃完的半包烟,还有墙角那根他们一起藏匿的、用来防身的钢管,陆子谦的眼睛红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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