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阳光比工作日来得更加慵懒。苏念薇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咖啡香气。她揉着眼睛走出卧室,发现江屿正站在那个小小的阳台上,背对着她,望着楼下刚刚苏醒的街道。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身形挺拔,初升的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脸上带着清爽的笑容:“醒了?咖啡刚煮好。”
念薇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另一只马克杯,和他并肩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四月的晨风带着微凉,拂过脸颊,格外惬意。楼下有早起遛狗的老人,有匆匆赶去补习班的学生,也有像他们一样,在阳台上享受清晨时光的邻居。这个小小的阳台,仿佛成了观察世界的窗口,也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静谧角落。
“面试那家公司,刚发邮件通知终面了。”江屿抿了一口咖啡,语气平静,但眼底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下周三。”
“真的?”念薇侧过头,眼睛一亮,“太好了!终面一般就是走流程了,看来他们很看好你。”
“希望吧。”江屿笑了笑,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她,“如果顺利的话,下个月就能正式入职了。”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到时候,我们就能真正稳定下来了。”
稳定。这个词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念薇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它不仅仅意味着一份工作,一个收入来源,更意味着他们共同构筑的生活,有了更坚实的基石。她看着他被晨光照亮的侧脸,那清晰的轮廓里,是越来越清晰的、对未来的担当。
“你呢?”江屿收回目光,看向她,“最近工作还顺利吗?那个‘固执’的作者怎么样了?”
“还在磨,”念薇叹了口气,语气里却带着点棋逢对手的兴奋,“不过昨天又沟通了一次,感觉他好像有点松动了。而且主编说,下个季度可能会让我尝试独立策划一个小型文学专题。”她的声音渐渐轻快起来,带着对未知挑战的跃跃欲试。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身后的白墙上。他们就这样靠在阳台,聊着各自工作上或大或小的进展,分享着对未来的模糊构想。
“等一切都稳定下来,我们或许可以计划一次长途旅行?”江屿忽然提议,“去你一直想去的那个地方。”
“好啊,”念薇眼中泛起憧憬,“不过得先把你的驾照考了,说好的你当司机呢?”
“没问题,”江屿拍胸脯保证,“等入职稳定了就报名。到时候,苏导游指哪儿我开哪儿。”
他们甚至开始不着边际地幻想更远的未来。关于是否要养一只猫,关于阳台上的绿植该再添置哪些品种,关于几年后是否可以考虑换一个带书房的稍大一点的房子……这些话题琐碎而平常,没有惊天动地的承诺,却充满了对彼此参与余生的笃定。
聊着聊着,江屿忽然安静下来,他转过身,面对着念薇,眼神变得格外认真。
“念薇,”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在晨风中显得格外清晰,“等我们都安定下来,我是说,工作都走上正轨,生活也稳定之后……”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耳根微微泛红,“我们……把证领了吧。”
这句话问得突然,却又像是水到渠成。没有鲜花,没有单膝跪地,就在这寻常的清晨,在洒满阳光的阳台上,他用最平实的语气,说出了最郑重的承诺。
念薇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随即被巨大的暖流包裹。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认真和那一点点紧张的期待,眼眶微微发热。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搭在栏杆上的手。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楼下的市声、远处传来的鸟鸣,都成了此刻最自然的背景音。她看着他,清晰地看到了他们共同的未来——不再是隔着屏幕的思念,不再是漂泊不定的等待,而是无数个这样平凡的清晨,在属于他们的阳台上,共享咖啡,闲聊琐事,规划着下一个目的地。
“好。”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嘴角扬起,露出那两个浅浅的、盛满了阳光和幸福的梨涡。
江屿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喜悦。他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彼此的生命里。
没有欢呼,没有激动的热吻,只是一个深深的、交织着无尽爱意与承诺的对视。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此刻的阳光、微风、交握的双手和彼此眼中的光芒,已经诉说了全部。
阳台上的未来,在这一刻,变得清晰、具体,且触手可及。他们知道,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将如同这个清晨,平凡,温暖,并且永远有彼此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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