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闻言,身体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诸葛亮继续道:“刘璋暗弱无能,宠信法正、张松等奸佞之臣,施行苛捐杂税,百姓们一年的收成,大半都要上缴官府,不少农户因缴不起赋税,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亮此次入蜀,沿途所见,皆是百姓疾苦——有的孩子饿得面黄肌瘦,有的老人无家可归,有的妇人抱着死去的孩子痛哭流涕。这样的蜀地,这样的刘璋,值得您用性命去守护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严颜,继续道:“张鲁在汉中虎视眈眈,早已对蜀地垂涎三尺。此人残暴嗜杀,若他攻破蜀地,百姓们必将遭受更大的灾难。而我主刘备,乃中山靖王之后,汉室宗亲,一生以‘仁义’为本。赤壁之战,他联合东吴,大破曹军,拯救荆襄百姓于水火;荆南四郡,他推行轻徭薄赋,兴修水利,鼓励农耕,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此次入蜀,他并非为了掠夺疆土,而是为了废除苛政,安抚百姓,兴复汉室,让蜀地百姓也能过上安稳日子。”
严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起了巴郡百姓的疾苦,想起了刘璋的昏庸无能,心中的防线渐渐松动。
“老将军,您说您是‘断头将军’,不愿投降。可您有没有想过,真正的忠义,不是愚忠,而是为百姓谋福祉,为天下谋太平。”诸葛亮的声音越来越恳切,“若您执意不降,亮今日可以杀了您,攻破江州城。可这样一来,巴郡百姓必将遭受战火之灾,无数人会因此死去。您忍心看到这样的景象吗?若您归降,亮可以保证,您依旧可以镇守巴郡,统领原有部众,继续保护您的百姓。我主刘备也会废除刘璋时期的所有苛捐杂税,让巴郡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您觉得,哪种选择才是真正的忠义?”
严颜沉默了,他低着头,眉头紧锁,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他一生坚守忠义,可诸葛亮的话,却让他对“忠义”二字有了新的理解。
诸葛亮看出了严颜的动摇,微微一笑,道:“老将军,口说无凭。您若不信,可随亮亲自去城外看看,看看我军是如何对待百姓的,看看百姓们对我军的态度。”
说完,诸葛亮便带着严颜走出了营帐。只见江州城外,荆州军将士们正在有条不紊地维持秩序,有的帮百姓挑水,有的帮商户搬运货物,有的在修补破损的城墙,脸上没有丝毫骄横之气。不远处的空地上,一群孩子围着几名荆州军士兵,听他们讲荆南的故事,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路边的一家小酒馆里,老板正热情地为荆州军士兵端上酒菜,笑着说:“你们这些当兵的,真是好人!往年打仗,我们这些小商户早就关门逃难了,没想到你们不仅不抢我们的东西,还帮我们修补店铺,真是太感谢了!”
一名荆州军士兵憨厚地笑道:“老板客气了!我们军师说了,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当兵就是为了保护百姓。”
看到这一幕,严颜的眼眶湿润了。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也曾立志要保护巴郡百姓,可随着刘璋的昏庸,他的抱负渐渐难以实现。而眼前的荆州军,却真正做到了“爱民如子”,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敬佩与愧疚。
“老将军,您现在相信亮的话了吗?”诸葛亮轻声问道。
严颜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对着诸葛亮深深一揖,语气诚恳地说:“军师所言句句属实,严颜佩服!刘使君有军师辅佐,有如此仁义之师,定能平定蜀地,兴复汉室。严颜愿归降使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诸葛亮连忙扶起严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老将军深明大义,亮深感敬佩!使君若知晓,定会大喜过望。亮愿保举老将军继续镇守巴郡,依旧统领原有部众,不知老将军意下如何?”
“多谢军师信任!”严颜再次拜谢,“严颜定不负军师所托,守住巴郡,安抚百姓,为使君入蜀扫清障碍!”
当日,严颜便在江州城张贴告示,宣告归降刘备。告示上写道:“刘璋暗弱,苛政害民,刘备汉室宗亲,仁义布于天下,率仁义之师入蜀,为救百姓于水火。今严颜归降,愿与百姓共推刘使君,废除苛捐杂税,共享太平。各县官吏百姓,可速来归附,既往不咎。”
由于严颜在巴郡威望极高,再加上荆州军的仁义之举早已深入人心,告示张贴后,巴郡各县的官吏纷纷响应。巴西郡太守率先派使者前来归附,随后,宕渠、阆中、垫江等县的官吏也纷纷开城迎接荆州军入城。短短数日之内,巴郡全境便尽数平定,没有发生一场大规模的战斗,百姓们也没有遭受战火之灾。
张飞看着眼前的景象,对诸葛亮愈发敬佩:“军师真乃神人!不仅智谋过人,还能收服严颜这等忠义之士,某自愧不如!若不是军师,某恐怕早已杀了严颜,到时候巴郡各县必定拼死抵抗,我们不知还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平定巴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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