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随着李玲儿踏入一座隐蔽的宅邸,门前只悬挂两盏昏黄的灯笼,与城内其他富贵人家的宅院并无二致。
然而当厚重的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二位贵客,请选面具。”
一名身着淡紫色长袍的侍者优雅地托着一个银盘上前,盘中摆放着十余个制作精美的半边面具,有的镶嵌着细碎的宝石,有的绘有繁复的花纹。
李玲儿显然是轻车熟路,她精心挑选了一个银色镶蓝宝石的半脸面具,转头对楚湘笑道:“这个颜色配你今日的衣裳正好。”
楚湘随手取了一个简单的金色半边面具,戴上后发现确实如李玲儿所说,既能遮掩部分容貌,又不妨碍视物与饮食。她暗自佩服主办者的细心。
穿过一条挂满琉璃灯的长廊,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展现在眼前,穹顶镂空,能够直接望见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四周墙壁上镶嵌着无数烛台,烛光透过五彩琉璃灯罩,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梦似幻。地面铺着厚厚的绒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大厅中央是一个半人高的圆形展台,台上摆放着一张紫檀木桌,桌上盖着深红色绒布,几件珍品静静地躺在上面。
展台下方还有一个小一些的台子,一名身穿蓝衣、容貌清秀的男子正垂眸抚琴,琴音流淌在大厅中。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李玲儿凑近楚湘耳边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凤三娘的聚会,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楚湘微微点头,目光却仍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四周。
大厅周围散落着数十个矮桌,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一些早已到场的客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低声交谈。
所有人都戴着半边面具,神秘而又优雅。
“走吧,我们找个好位置。”
李玲儿拉着楚湘向前走去,选了一个离展台稍近的桌子坐下。
楚湘刚坐下,就有一名身着淡青色长衫的侍男悄无声息地跪坐在她身旁,为她斟上一杯美酒。
“尝尝这个,凤三娘特制的百花酿,别处可喝不到。”李玲儿举杯示意,自己先抿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楚湘端起酒杯,一股清雅的花香扑鼻而来,入口清甜,后味却带着一丝烈性,确实非同一般。
“果然是好酒。”
她放下酒杯,终于露出一丝感兴趣的表情,“你之前说,这里能看到不少有趣的珍品?”
李玲儿神秘地笑了笑:“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不过我得提醒你,看上了什么,也只能远远欣赏,凤三娘从不现场售卖这些珍品。她说这是‘以宝会友’。”
楚湘挑眉:“既然如此,为何要展示?”
“这你就不懂了。”
李玲儿又抿了一口酒,“这些珍品,不过是引子。真正有价值的,是这里的人,和她们带来的消息。”
正说着,大厅内的灯光忽然暗了几分,琴声也悄然停止。
一位身材高大、戴着覆盖全脸狰狞鬼怪面具的女人走上了中央展台。
她虽未表明身份,但那顾盼间流露出的悍匪之气与隐隐的主导姿态,让楚湘立刻猜到,此人便是此次聚会的召集者——凤三娘。
“欢迎各位贵客光临寒舍。”
女子的声音豪放,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老朋友们都知道,我凤三娘最爱结交各路英杰,也喜欢收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今日设宴,一是想与诸位分享我新得的几件宝贝,二来也是给大家提供一个交流的场所。”
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不少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将目光投向展台。
凤三娘轻轻击掌,两名侍者应声上台,小心翼翼地掀开展台上的红绒布。
底下露出七八件形态各异的珍品,有晶莹剔透的玉器,有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首饰,还有几件形状奇特的金属器物。
“今日展示的珍品共有九件,每一件都来历不凡。”
凤三娘开始逐一介绍,“这是南海夜明珠,入夜后自发荧光,光线柔和,可照亮整间屋子;这是西域金丝甲,轻薄如纱,却刀枪不入;这是...”
楚湘的注意力被一件造型奇特的玉环吸引。那玉环通体翠绿,环身上雕刻着细密的纹路,在烛光下隐隐流动着奇异的光泽。
“...而这件玲珑环,据说是前朝宫廷秘宝,冬暖夏凉,更奇特的是,将它贴在耳边,能听到若有若无的乐声。”
凤三娘恰好介绍到了那件玉环,她小心地拿起它,向众人展示。
楚湘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身子,目光紧紧盯着那玉环。李玲儿注意到她的反应,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怎么,对那个感兴趣?”
“确实特别。”
楚湘简短地回答,目光仍未离开展台。
凤三娘将珍品一一介绍完毕后,再次击掌,琴声重新响起,灯光也恢复明亮。
“珍品欣赏完毕,接下来是自由交流时间。老规矩,大家戴着面具,不必拘束,也不必询问彼此身份。若有想结识的朋友,可通过侍者传递消息,双方同意后方可见面。”凤三娘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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