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深夜到访带来的震动逐渐平息,但影响是深远的。此后赵忱送来的物资不仅数量更多,品质也提升到了惊人的程度。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些苏挽晴只在《百草辨性录》中见过图样、标注为“蕴灵稀品”的药材,以及几块能量内蕴、触手温润的顶级玉石,显然是供她修炼和实验所用。
沈砚在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的“倾力支持”。
苏挽晴来者不拒,将这些资源尽数用于提升自身。她很清楚,无论是要更好地研究“秩序之纹”,还是为了在未来可能出现的变数中拥有自保之力,强大的自身实力都是根本。
在反复构筑“秩序之纹”的过程中,她隐隐感觉到自身的精神力似乎触及到了一个瓶颈。并非总量不足,而是精纯度似乎难以再进一步提升,这限制了她对混沌之息更深层次韵律的捕捉,也影响了“秩序之纹”的稳定性和持续时间。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了《紫宸星诀·残》。之前因为风险而放缓了修炼,但如今有了更扎实的精神力基础和对能量更深刻的理解(部分得益于《太初衍神章》),或许可以尝试更进一步。
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引导星辉之力冲击丹田,而是别出心裁,尝试运用《太初衍神章》中关于“神者,生之制也”、“神凝为识”的理念,结合《紫宸星诀》引动星辉的法门,进行一种全新的尝试——以星辉之力,淬炼肉身!
在她看来,精神与肉体本就相辅相成。精神力(神、识)的强大,需要一具能够承载的容器。而《紫宸星诀》引来的星辉之力,中正平和,带着净化与滋养的特性,或许正是淬炼肉身的绝佳能量。
她小心地引导着一丝比发丝还细的星辉之力,不再按照残卷上那残缺不全、风险未知的经脉路线运行,而是将其均匀地散入四肢百骸的肌肉、筋骨之中。
起初,只是一阵微弱的酥麻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体内流窜。但随着她持续引导更多的星辉之力融入,酥麻感逐渐转变为一种轻微的刺痛,如同被无数细针扎刺。
她紧守心神,忍受着这种不适,仔细感知着身体的变化。她能“内视”到,在那淡银色星辉的浸润下,肌肉纤维似乎变得更加紧密,骨骼表面泛起一层微不可察的莹光,连血液流动都似乎更加顺畅有力。
这个过程对精神力的控制要求极高,需要将能量均匀分布,避免在某一处过度集中造成损伤。也极其消耗能量,仅仅淬炼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引入体内的那缕星辉之力便消耗殆尽,整个人如同虚脱般,浑身被汗水浸透,散发出淡淡的、带着些许腥味的污浊气息——那是身体杂质被排出的迹象。
虽然疲惫,但苏挽晴眼中却充满了惊喜!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仿佛轻灵了一些,五感似乎也敏锐了一丝。这种提升是实实在在的!
此后,她将“星辉淬体”作为每日必修的功课。随着次数的增加,身体逐渐适应,刺痛感减轻,而效果却愈发明显。她的力气在缓慢增长,反应更加敏捷,甚至连肌肤都变得更加莹润有光泽,原本因长期伏案和心力交瘁留下的一些细微暗沉和疲惫感也一扫而空。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随着肉身的强化,精神力运转起来更加圆融自如,那个困扰她的瓶颈,竟然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精神力的感知范围再次扩大,对能量波动的捕捉也变得更加敏锐。
肉身与精神,果然是相互依存,共同构成生命的基石!
这一发现让她欣喜若狂。她找到了一条更适合自己、也更安全的提升道路。虽然《紫宸星诀·残》关于能量运行的核心部分依旧不敢轻易尝试,但这“星辉淬体”之法,无疑极大地弥补了她肉身孱弱的短板,并为精神力的进一步突破打下了坚实基础。
在此期间,她对“秩序之纹”的研究也因精神力的精进而有了新的进展。她构筑出的纹路更加稳定,维持时间延长到了近五十息,并且她开始尝试微调纹路的结构,观察其对混沌之息不同波动模式的针对性效果。
她将一些不涉及核心原理的、关于“秩序之纹”稳定性提升的“技巧”,通过赵忱传递给了沈砚,作为对他大力支持的“回报”。这些技巧虽然无法让沈砚的人直接掌握“秩序之纹”,但或许能对他们研究其他封印术法有所启发,足以让他感受到她的“合作诚意”和持续输出的价值。
这一日,苏挽晴刚刚完成一次深入的淬体,正感受着身体内澎湃的生机与更加凝练的精神力时,赵忱再次到来。他带来的除了常规物资,还有一封沈砚的密信。
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两行字:
“北境种子已寻得,扎根苦寒之地,生命力顽强,然环境险恶,成长缓慢,需静待时机。”
“京中风雨将至,安心修炼,静观其变。”
苏挽晴捏着信纸,指尖微微用力。
雷猛果然还活着!而且沈砚的人似乎已经找到了他,只是处境依然艰难,“成长缓慢,需静待时机”。这已是最好的消息。
而“京中风雨将至”……苏挽晴望向殿外,仿佛能穿透秘境,看到那座波谲云诡的皇城。
沈砚这是在提醒她,也是让她做好准备。外面的世界正在酝酿新的风暴,而这风暴,很可能也会波及到这看似与世隔绝的传承之地。
她将信纸凑近灯火,看着它化为灰烬。
无论外界风雨如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一切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强。
星辉淬体,秩序之纹,还有那浩瀚书山中尚未触及的奥秘……
她的路,还很长。但每一步,都让她离真正的“平等”与“自由”,更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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