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晴被沈忠等人毫不留情地带回了别院。这一次,她没有再被带回听雪堂,而是直接被押送到了沈砚所在的外院书房。
书房内烛火通明,沈砚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身上还穿着官袍,显然是从宫中匆忙赶回。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比暴怒时更让人心悸,那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与压抑,仿佛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
苏挽晴被推搡着站在书房中央,脚踝的剧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但她强行支撑着,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她抬起头,迎上沈砚那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目光,心中一片冰凉。
沈忠无声地行了一礼,带着护卫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
良久,沈砚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可怕:“景阳钟响,陛下病危,朝局动荡,人心惶惶……真是个好时机。”
苏挽晴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我倒是小瞧你了。”沈砚站起身,绕过书案,一步步向她走来,靴子踩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装了几个月的安分守己,原来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那本札记,可还合用?”
苏挽晴瞳孔微缩!他果然知道!那本册子根本就是他设下的另一个圈套!他早就料到她贼心不死,故意抛出诱饵,看她会作何反应!
一股被戏弄的屈辱和彻底的绝望涌上心头。在他面前,她所有的谋划和挣扎,都像是一场早已被看穿的、拙劣的猴戏!
“看着我。”沈砚停在她面前,命令道。
苏挽晴倔强地别开头。
沈砚伸出手,冰冷的手指强行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回来,迫使她与他对视。他的指尖用力,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留下红痕。
“告诉我,”他盯着她眼中那不肯熄灭的火焰,声音低沉而危险,“就这么想离开?甚至不惜在如此敏感的时刻,给我添乱?”
苏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依旧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是……我只想离开你……离开这个牢笼……”
“牢笼?”沈砚嗤笑一声,眼底终于翻涌起一丝压抑不住的戾气,“我给你的,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庇护!没有我,你早就在教坊司里烂掉了!或者,像你那个愚蠢的丫鬟一样,曝尸荒野!”
采薇!他再次提起采薇!
苏挽晴的呼吸一滞,眼中瞬间蒙上一层血色。
“苏挽晴,”沈砚逼近她,几乎与她鼻尖相抵,温热的呼吸带着冷冽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你似乎总是学不乖。总以为能挣脱,总以为有机会。”
他的另一只手,缓缓抚上她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脚踝,然后,猛地用力一捏!
“呃啊——!”钻心的剧痛让苏挽晴忍不住惨叫出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身体控制不住地向下滑去,却被沈砚攥着下巴,强行提着。
“疼吗?”他看着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平静,“这只是开始。”
他松开捏着她脚踝的手,转而抓住她的衣襟,猛地向两旁一扯!
“刺啦——!”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她裸露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既然你始终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沈砚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她裸露的肩颈和锁骨,声音里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那我今日,便让你彻底记住!”
他将她狠狠按倒在冰冷坚硬的书案上,笔墨纸砚被扫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沉重的身躯随之覆下,带着不容抗拒的、惩罚性的力量。
苏挽晴奋力挣扎,指甲在他颈侧划出血痕,双腿乱蹬,却如同蚍蜉撼树。屈辱、疼痛、憎恨……所有的情绪在她体内爆炸,却冲不破这具身体的桎梏和力量的绝对悬殊。
窗外,景阳钟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书案上交叠的身影,一个如同暴虐的修罗,一个如同破碎的玩偶。
当一切归于死寂,沈砚起身,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袍,依旧是那个衣冠楚楚的权臣。他甚至没有再看书案上那具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在拉开门闩的瞬间,他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她,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也不准任何人探视。”
门,开了又关。
苏挽晴蜷缩在冰冷坚硬的书案上,身体无处不痛,尤其是脚踝和被他肆虐过的地方。布帛碎片散落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情欲与血腥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她没有流泪,只是睁大眼睛,望着屋顶那繁复的彩绘藻井,眼神空洞,如同两口枯井。
这一次,她连恨意,都觉得无力。
景阳钟响,敲响的是皇帝的丧钟,似乎也敲碎了她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像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挣扎得遍体鳞伤,却始终逃不出猎人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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